南京﹐是中原其中一個最大的城市﹐人口達到十數萬。而在這樣的一個大城市之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物﹐而金龍幫﹐就是主宰著南京的一股主要勢力。

  金龍幫幫主﹐ 是江湖上人稱“鐵背金鰲”的焦公禮﹐一條光明磊落的硬漢子﹐統率著數千幫眾。手上一柄折鐵刀﹐算得上是個硬手﹐武林中少有人敵。如此一位好漢﹐卻因為和日月神教的長老上官雲見過面﹐而被誤會為歸附魔教﹐自稱正派的武林人物大興問罪之師﹐使得金龍幫面臨重大危機。

  焦公禮的女兒焦宛兒﹐也是個人見人愛﹑個性豪爽和處事把細的幗國英雄﹐我和她曾有過一面之緣﹐因此﹐亦樂意出手相助。只是對頭人以嵩山派為首﹐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與之一拚﹖

  我和焦宛兒小心翼翼的跟著焦公禮﹐因為除了不能讓焦公禮發覺之外﹐亦要避開早已闖進來並監視焦公禮的敵人。穿過了兩個廳堂﹐我們走到左邊的一個大庭院之中﹐焦宛兒在我耳邊說道﹕“那是演武廳。”

  那座建築物其實是一座大廳﹐樓高二十多尺﹐有廿一世紀高樓大廈三層樓的高度。當然﹐對於南京焦家來說﹐那算不了甚麼。

  焦公禮走進了演武廳之後﹐又有不少敵人躍進了庭院之中﹐一邊打手勢一邊展開包圍﹐我急忙拉住焦宛兒﹐在那些人採取合圍之勢前跑到演武廳旁一座照壁之前﹐到他們封鎖了演武廳之後再想走近就難上百倍了。

  我抬頭望了望這座演武廳﹐小聲說道﹕“我們上屋頂﹗”焦宛兒立即會意﹐指了指照壁。我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敵人之後﹐身子陡地一拔﹐已躍到照壁之上﹐伸手拉起焦宛兒﹐再雙雙躍上橫樑。說時遲那時快﹐我們甫一縮身入內﹐已有幾人巡到照壁之前﹐真是抹一額汗。

  待得那幾人又轉過牆角﹐我沿著柱子爬上去﹐用右手勾住飛簷﹐翻身上了屋頂。焦宛兒也在我的幫助之上攀了上來。我們待了一會﹐肯定沒有被人發覺之後﹐才慢慢的伏著移動到大廳中央。我示意焦宛兒揭開了其中兩塊瓦片﹐立即便有光從下面透上來﹐我連忙湊過頭去偷看。

  這座演武廳樓底極高﹐從二十多三十尺的高處望下去﹐立時有陣頭暈的感覺﹐我真懷疑自己是否有一點畏高症的癥狀。定一定神後﹐才看清廳內形勢。原來在我和焦宛兒上樑和爬行的這陣子﹐廳內又起了變化﹐敵人已經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廳﹐直接和焦公禮當面對質。

  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裏﹐二十餘人包圍著焦公禮﹐形勢十分緊張﹐從開著大門看去﹐只見門外也站滿了人﹐演武廳的四周就更不用說了。

  從屋頂上居高臨下的觀察﹐實在難以看清每人的容貌。靈機一觸﹐我想到了利用早前E-34給我的道具﹐也就是我早已戴上﹐可以測示戰鬥力的隱形眼鏡。

  當我凝視廳中每一個人的時候﹐在眼前果然不斷閃動著一行若有若無﹑細小的數字﹐我就知道那隱形眼鏡已開始發生作用了。焦公禮的指數是302﹐那實在已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了﹐好像我自己的戰鬥力﹐正如E-34所言亦不過是120左右﹐而在我身邊的焦宛兒更只得95。當然了﹐那是相對而言的﹐因為一般沒有學過武功的人戰鬥力大概在10至20之間﹐焦宛兒算是不弱。

  回想起來﹐大約年半之前我在南京時和焦宛兒相比﹐顯然還及不上她﹐在那時候我的戰鬥力實在可想而知。

  言歸正傳﹐我望向其他人的時候﹐赫然發現當中一個的戰鬥指數竟然高達380﹐看來是廳中最強的高手了。一看他身上所穿的服飾﹐我已可以肯定他是嵩山派的人。因為嵩山派門人都穿黃衣﹐而且背住三把大劍﹐武林中只此一家。嵩山派劍招大開大闔﹐凌厲非常﹐所用配劍也是比旁人厚重﹐不似一般長劍輕靈。自我行走江湖以來﹐長劍見過不少﹐除了我自己的天下第一劍之外﹐也就只有嵩山派的人會用這種size的大劍。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冷冷說道﹕“焦公禮﹐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因此﹐我請來嵩山派的朋友做個見證﹕你是如何和魔教勾結的﹖這次你走也走不了﹗”原來他就是焦公禮口中仙都派的門人。

  “我閔師哥說得對﹐五岳劍派和少林﹑武當鼎足而立﹐五岳盟主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英雄人物﹐這位是左盟主的師弟﹐行事公正。姓焦的﹐你勾結魔教把我和閔師哥打傷﹐別想逃得過去。”另一位比較年輕﹐作道裝打扮的人說。

  那個身穿黃衣 ﹐嵩山派的人氣定神閒﹐目空一切的說道﹕“金龍幫江湖上好大的名頭﹐人們都說‘鐵背金鰲’是一條好漢子﹐誰知竟然去和魔教同流合污。今日我嵩山派既然管上了﹐就絕不會饒過你。”我聽他的口音﹐已認出他就是五岳盟主﹑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人稱“九曲劍”的鐘鎮﹐怪不得武功竟會如此之高。

  另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短小精悍的老者怪裏怪氣的說道﹕“焦幫主﹐這次的正主兒是仙都派閔二爺和洞玄道長﹐但老夫好歹也是半個主人家﹐讓老夫來為你介紹幾位朋友。”

  焦公禮“哼” 了一聲﹐說﹕“周老爺子﹐鷹爪雁行門也來多管閒事﹖這不是趁火打劫了嗎﹖”那老頭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在他身後的一個眉粗眼大的壯漢卻大聲道﹕“我大師哥是何等樣的人﹖怎會趁火打劫﹖不過你金龍幫乾下這等壞事﹐凡是正道都要管上一管。誰人不知道魔教勢力龐大﹐危害武林﹖趟若再加上你金龍幫﹐天下不知又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要賠上了。”

  焦公禮緩緩說道﹕“焦某又如何不知周老爺子是甚麼人﹖別說周鐵鷦周老爺子﹐曾鐵鷗曾二爺了﹐便是你汪鐵鶚﹐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人。”

  那叫汪鐵鶚的大漢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就好。”那老頭姓周﹐原來叫做周鐵鷦﹐說道﹕“師弟﹐別失禮了。焦幫主﹐大家都是南京的江湖人物﹐我兩位師弟曾鐵鷗及汪鐵鶚你都認識。今日老夫來替你介紹幾位新結識的朋友﹐來﹗”說著﹐走到一個身材高大結實﹐神情豪邁的中年男人身前﹐說﹕“仙都派的閔二爺和洞玄道長﹐焦幫主是會過的﹐‘九曲劍’剛才也親近過了。這位是七十二島總盟主﹐外號‘碧海長鯨’的鄭起雲鄭島主﹗”

  焦公禮霍地站了起身﹐抱拳道﹕“原來是鄭島主﹐久仰﹗失敬﹗”那鄭起雲在這種情形下仍是朗聲大笑﹕“久聞‘鐵背金鰲’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可惜﹐可惜。”也不知道他可惜的是甚麼。

  周鐵鷦又介紹了另外幾人﹐渤海派來了四個老者﹐而崆峒派也有兩個弟子到了﹐但看來並不是甚麼大人物﹐焦公禮只是隨便說兩句客氣說話而矣。

  鐘鎮說道﹕“我費師兄接到仙都派兩位的信﹐本來要親自來會一會‘鐵背金鰲’﹐但卻身有要事﹐未能立時前來相助﹐因此﹐我自作主張﹐就近請來了泰山派和華山派的師兄弟。”

  我呆了一呆﹐心裏驚問﹕“我華山派也有人來了﹖那就不好辦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發覺我在這裏。但不知來的是誰呢﹖”

  那個姓閔的仙都派弟子躬身道﹕“有勞鐘前輩費心﹐我和華山派這位梅大哥亦相熟﹐本來就要請他的。”

  一個身量甚高﹐一臉傲氣的男子背負著雙手﹐雙眼微翻﹐說﹕“我和閔二哥有過命的交情﹐當然會出手相助﹐更何況接到鐘師叔的指示﹖這一次我還帶來了我的五師妹。”

  焦公禮說道﹕“閣下是‘神拳無敵’歸二爺門下的‘沒影子’梅劍和梅大俠吧。”又打量了那男人身後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道﹕“這位應該就是江湖上人稱‘飛天魔女’﹐孫仲君孫女俠了。兩位近年來在江湖上闖出名堂﹐焦某人甚是久仰。”

  周鐵鶚又指了指一個年長的道人說﹕“這位是泰山派的天松道長。”我想了一會﹐記起這位天松道人便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的師弟﹐曾經在衡山城被田伯光所傷的人。

  那姓閔的仙都派弟子大聲喝道﹕“都介紹完了﹐焦公禮﹗你私會魔教長老﹐又打傷我洞玄師弟﹐我閔子華沒能力動你﹐今日請來鐘前輩和眾位朋友﹐一定要你交代清楚﹗”

  “金龍幫勢力龐大﹐有數千幫眾﹐如果和魔教勾結﹐將會大大助長魔教的勢力。”那個華山門人梅劍和是我二師伯“神拳無敵”歸辛樹的弟子﹐這時﹐冷冷的說道﹕“我們絕不能讓魔教如願以嘗。焦公禮不知自愛﹐別怪我們了。”

  焦公禮坐回椅子﹐緩緩的說﹕“幾位相約一起前來問罪﹐焦某人早已知悉﹐並恭候多時。各位可以聽我解釋嗎﹖”

  “嘿嘿﹗焦公禮﹗你還想狡辯﹖你和姓上官的魔教長老會面﹐是我和洞玄師弟親眼所見。我們來質問你時還給你打傷。”那個自稱閔子華的仙都派門人咬牙說道﹕“如今這麼多位英雄人物在﹐你還做得出甚麼來﹖乾脆自行了斷吧。”

  “我焦公禮一世英雄﹐絕不會和魔教勾結﹐各位﹐我只是這麼一句說話。”焦公禮仍是坐在椅子上﹐環視眾人說道。

  “別聽他胡說八道﹐難道我和閔師哥會無緣無故砌詞誣蔑你嗎﹖”那仙都派的年青道人洞玄大聲說。焦公禮搖頭道﹕“焦某沒這樣說﹐不過那是一個誤會﹐我的確見過‘雕俠’上官雲﹐但當中並沒有甚麼勾結﹐大家反而打了一場。”

  鐘鎮冷笑道﹕“你叫上官雲甚麼﹖‘雕俠’﹖魔教長老是‘俠’﹐那我們是甚麼﹖焦公禮﹐你是投靠了魔教啦﹗魔教中人對於你來說都是大俠了。”

  焦公禮大怒﹐拍臺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上官雲的外號本是如此﹐你知道我並無褒獎他之意﹗”鐘鎮不理會焦公禮﹐自顧自的笑著說﹕“你不用老羞成怒﹗你說和上官雲交過手﹐又有誰知道﹖閔子華和洞玄就不知道﹖總之你和上官雲見面就是事實吧。”

  “嘿嘿﹗”焦公禮怒極反笑﹕“有你‘九曲劍’到此﹐焦某人早知道有死無生。嵩山派又豈會放過我金龍幫﹖一年前衡山劉正風劉三爺還不是給你嵩山派殺個滿門﹖你們最拿手就是陷他人於不義﹗我焦公禮不怕死﹐但豈能被你嵩山派所污蔑﹖”

  “說得好﹐只要你是勾結魔教﹐我嵩山派絕不姑息﹗焦公禮﹐你如何狡辯也是無用﹐在座的都是武林中出色的人物﹐你以為騙得了誰﹖”鐘鎮說﹕“你叫幫眾弟子掩護你的家人離去﹐哼﹐想得倒美﹗姑且讓他們出城吧﹐待我們查知還有誰人與魔教有勾結﹐一個個慢慢追回來﹐絕不會放過。”

  “好﹐你誓要殺我全家﹖”焦公禮直視著鐘鎮﹕“先把我殺了﹗”

  鄭起雲擺了擺手﹐說道﹕“一切慢來﹗焦幫主﹐我們好好的分說清楚﹐如果真的沒有與魔教勾結﹐我們定會還你一個清白﹐別意氣用事﹗”

  “鄭島主﹐你是一言九鼎的英雄人物﹐可是今日焦某人自知已無餘地﹐嵩山派自命名門正派﹐以為可以判斷是非黑白﹐手操他人之生殺大權﹐九曲劍絕不容我多生存一日﹗”鄭起雲掉過頭來看鐘鎮﹐鐘鎮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焦公禮陡地大喝﹕“想要殺我﹖沒這麼容易﹗”說著挽起身旁的折鐵刀﹐橫架在自己的頸上﹐目光緩緩的橫掃眾人﹐說﹕“焦某人今日刎頸自盡﹐要你們知道冤枉好人。嵩山派﹐你們恃強行凶﹐總有一日會有人揭破你們的真面目﹗”

  焦宛兒低呼一聲﹐便想要跳下去。我用力拉住她﹐可就在這個時候﹐演武廳的門外響起了乒乒乓乓的一陣刀劍交擊聲﹐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手持單刀打了進來﹐卻是焦公禮的弟子羅立如。羅立如跑到焦公禮的身前﹐刀尖指住鐘鎮﹐身上衣衫布滿點點鮮血﹐看來和人交過手並受了不少傷﹐他顫聲道﹕“休得傷我師父﹗”

  “立如﹗你快走﹗”焦公禮喝道﹕“今日無人救得你師父性命﹐無謂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羅立如大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勞﹐今日立如便要報師父的大恩﹗來吧﹗有種的先把姓羅的殺掉﹗”

  焦公禮急道﹕ “快走﹗快走﹗”鐘鎮卻獰笑道﹕“走不了﹗焦公禮勾結魔教﹐他的家人弟子沒可能不知情。我原本就打算日後把他們一一找出來盤問清楚﹐再決定生死……如今這人自動送上門來﹐好得很﹗”突然﹐青光一閃﹐還沒有看清楚發生甚麼事﹐已聽得羅立如一聲慘叫﹐握著單刀的右臂飛脫。原來鐘鎮不知何時竟已拔劍在手﹐並且把羅立如的一條臂膀給卸了下來。

  “羅師哥﹗”焦宛兒失聲叫道﹐不過羅立如已經聽不到了﹐鐘鎮順勢手肘一撞﹐把羅立如撞得僕倒在地﹐人事不知。可是﹐焦宛兒這一聲呼叫已然驚動了廳內各人﹐梅劍和抬頭喝道﹕“甚麼人﹖”鐘鎮沉聲道﹕“給我擒下來﹗”

  焦公禮大吼一聲﹕“我和你拚命﹗”和身撲向鐘鎮。

  我心中大驚﹐ 挽住焦宛兒的手臂就從屋頂退下來。幸好這演武廳太高﹐裏面的人輕功怎樣高也不可能一下子從地面躍到橫樑﹐而在廳內也沒有東西可以讓他們借力跳上來。我和焦宛兒順著傾斜的屋脊滑下﹐然後輕而易舉的從柱子溜了下來﹐甫一著地﹐已聽得呼嘯之聲彼此起落﹐我急道﹕“宛兒﹐我們必須離開這裏﹗”焦宛兒咬著牙不答﹐輕輕一掙﹐掙脫了我的手﹐逕往演武廳大門方向走去。

  我急忙把她截住﹐細聲喝問﹕“你乾甚麼﹖想去送死麼﹖”焦宛兒極力掙扎﹕“我不理了﹐我要救爹。”我道﹕“羅兄已經受了重傷﹐生死未卜﹐你再去也不過如此。”焦宛兒還是不理﹕“我不管……我和爹一起力戰便是。”

  “你答應過我 ﹐一切都要依我的﹐你忘了嗎﹖”我用力把她推向牆﹐說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今日死在這裏﹐一切也不用說了。裏面高手如雲﹐但只鐘鎮一個﹐一百個焦宛兒加上一百個易一也不是對手﹗你是否想要焦前輩……去也去得不安樂﹖”我說道﹕“我受了焦前輩的拜託﹐無論如何也要保你的安全﹐來吧﹗先行離去﹐再想辦法﹗在這裏也是無補於事﹗”

  焦宛兒放棄了掙扎﹐無奈點頭。我打量了四周環境﹐拉住她閃身縮進了一座假山之後﹐說道﹕“或許焦前輩不會就死﹐可能只是被鐘鎮所制服﹐然後囚禁﹐再慢慢的調查所謂勾結之事﹐那我們更不能一起被捉﹐要留下有用之身救焦前輩脫困。”

  “如果……如果他們就這樣殺了爹爹……”焦宛兒望著我問。我說﹕“那我們便要好好學武﹐將來把害死前輩的仇人都殺了報仇。”焦宛兒點了點頭﹐看來已迅速冷靜下來﹐說道﹕“我們再躲一陣﹐看看他們是要爹爹怎樣……”

  就在這時候﹐有人推開了假山旁邊的竹子﹐闖了進來﹐我二話不說﹐雙拳運勁推了出去﹐卻是一招破玉拳。那人輕輕一格﹐竟接下了這一招﹐左手一圈一推﹐我反而站立不穩連退數步﹐背脊撞上了假山。

  那人身材高大 ﹐這時目光從我身上掃過﹐望向焦宛兒﹕“原來是個小女娃子﹗你是焦公禮的門人﹖”我聽過那個周鐵鷦介紹這人叫鄭起雲﹐戰鬥力去到350﹐剛才演武廳中除了鐘鎮之外以他為最高﹐當下不敢大意﹐反問﹕“你想怎樣﹖”鄭起雲笑了一下﹐說﹕“你的武藝不弱﹐但還未可以逃離焦家大宅……你們究竟是誰﹖”焦宛兒絲毫沒有害怕﹐挺了挺胸﹐說道﹕“我是金龍幫幫主的女兒﹐焦宛兒。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鄭起雲“啊”了一聲﹐問﹕“你不是已經出了南京城的嗎﹖”焦宛兒說道﹕“我和羅師哥偷偷趕回來﹐要助爹爹一臂之力。”鄭起雲望了我一眼﹐我說道﹕“她的羅師哥是在大廳被九曲劍斷了一條手臂的那個。”

  鄭起雲以為我是其他焦家弟子﹐也沒放在心上﹕“焦姑娘﹐我信得過‘鐵背金鰲’﹐但一切證據都對他不利……我向你保證﹐會盡量保住你爹爹性命﹐但你不能再留在這裏﹐還是快走吧。”

  焦宛兒喜道﹕ “真的﹖”鄭起雲點頭說﹕“……剛才你爹爹和九曲劍交上了手﹐但有天松道長和鷹爪雁行門周﹑曾﹑汪三位相助﹐此刻應該被擒。我敬焦公禮是一條漢子﹐絕不會讓他被人羞辱﹐如果證明他沒有與魔教勾結﹐我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但你要知道﹐假若真有勾結之事﹐那麼焦公禮亦應該受死。”

  焦宛兒滿有信心地說道﹕“前輩放心﹐我知道我爹沒有做過。”

  鄭起雲又道﹕“現在華山派及渤海派諸位已經四散找你們二人﹐你們不比焦公禮﹐不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好像渤海派那些恃強凌弱的奸狡之徒﹐若給他們擒著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九曲劍說過要嚴刑拷問﹖我擅作主張讓你們離開﹐你們還是快走吧。”

  我拱了拱手﹐說道﹕“多謝鄭島主。”又道﹕“宛兒﹐快走﹗”鄭起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橫門﹐然後轉身出了竹林。這時又有幾個人巡過﹐鄭起雲道﹕“有兩個人影在那邊閃過﹐我們去看一看﹗”

  我對焦宛兒說道﹕“這位鄭島主真是個大好人﹐剛才在演武廳已一直說要查明真相﹐看來有他在這裏﹐焦前輩一時之間不會有事。我們快走。”焦宛兒搖頭道﹕“他們不斷巡查﹐ 我們怎樣離開﹖”我說﹕“剛才鄭島主已把部分敵人引開了﹐我們在第二批人找到這裏來之前﹐從那側門出去吧。”焦宛兒點了點頭﹐先從假山後面竄出﹐彎腰向側門走去﹐仗著夜色也不容易被人發覺。

  <……焦宛兒加入隊伍

  焦宛兒矮身走到門旁﹐也不拔開門閂﹐從旁邊爬了上牆頭。我暗自點頭﹐正想上去﹐背上卻感到一陣冷風﹐不禁大吃一驚﹐向橫踏出一步﹐一柄劍鋒堪堪在我身旁擦過。

  “想走﹖沒這麼容易﹗”我回過頭來﹐說話的正是我那個二師伯“神拳無敵”歸辛樹的弟子﹐外號“沒影子”的梅劍和。我從背上拔出了天下第一劍﹐和他狠狠對望。

  “你留下來﹐ 跟我去見嵩山派的鐘師叔。”梅劍和踏前一步﹐說道。我看他的神情﹐一定以為我是焦家門人﹐渾不把我放在眼內。但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我入門尚淺﹐功力自應不及這位江湖上早已成名的師兄﹐他的戰鬥力有258﹐足足比我強了一倍有多。況且我也不想隨便出手﹐怕他從我的劍法中認出我是華山門人。

  梅劍和見我不答﹐哼了一聲﹐竟不再說話﹐手中長劍已遞到我的胸前﹐我隨手一格﹐拚命隱藏華山劍法的影子﹐但我除了華山本門劍法之外﹐就沒有學過其他劍法﹐不比拳術還可以用野球拳混過去。我格了兩劍﹐本想用“獨孤九劍”還擊﹐只是此刻我仍未學會﹐根本不能用來對敵﹐嗤的一聲﹐肩頭的衣衫被梅劍和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心中一驚﹐大腿又中了一劍﹐如果不是縮得快﹐一條右腿已被削了下來﹐不禁嚇得冷汗直冒。不容細想﹐眼見梅劍和一招“雲臺三十六”的劍法向我刺來﹐本能反應之下還了一劍﹐也是“雲臺三十六”的招數。

  梅劍和“咦”了一聲﹐這華山劍法他如何不知﹖我一時情急﹐危難之際為求自保也顧不了那麼多。這劍法我和袁承志練劍時互相折解慣了﹐這時我和梅劍和一連過了十幾招﹐你來我往﹐絲絲入扣﹐就好像練功一樣。

  梅劍和收劍喝道﹕“你是誰﹖怎麼偷學了華山劍法﹖抑或你也是華山派門人﹖”我不讓他再說﹐搶上進攻﹐心想今日鬧開了﹐唯有殺了他方能自保。在這個時候﹐我只是害怕他將我的事告訴裏面的鐘鎮﹐因為我對嵩山派的人實在又恨又怕﹐其他都不及細想了。梅劍和見我招招殺著﹐竟也惱了﹐冷笑道﹕“你來真的了﹖憑你的劍術也殺得了我 ﹖我的劍法在華山三代弟子之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對於這點我絕不否認﹐看來即使掌門一支最厲害的大師哥令狐衝來到﹐亦不過如此。

  我眼見脫身不了﹐又開始驚動了旁人﹐有不少人影正向我們奔來。靈機一動﹐既然梅劍和一直在使“雲臺三十六”﹐我就把刻在思過崖山洞後面那三招失傳了的“雲臺三十六”劍法突然使出﹐梅劍和果然嚇了一大跳。本來打鬥中變招是很平常的事﹐但這三招明明是“雲臺三十六”的劍招﹐身為三代弟子中的劍術高手的梅劍和絕對可以肯定﹐ 但卻又是他從未見過的招數﹐自然非常震驚﹐立時手忙腳亂。

  我不待他細想﹐三招過後﹐身子陡地一拔﹐使出了輕功“上天梯”的心法輕輕躍過那牆頭﹐焦宛兒早已在一旁等候。我二話不說﹐拉住她就跑﹐焦宛兒說﹕“我本想跳進去幫你﹐但你果然可以自己出來。”

  我回頭一望﹐只見幾個人影先後從牆的另一面躍出﹐其中一個一馬當先﹐向我們直追過來﹐身法快絕。我一看他的動作﹐已經知道這人便是梅劍和﹐因為他所使的輕功也是“上天梯”。

  “怪不得他叫作‘沒影子’了﹐原來他的輕功如此了得﹐看來‘上天梯’起碼練到Level 5至6﹐甚至到了8的境界也不是沒可能。”我心中暗道﹕“我現在‘上天梯’只去到Level 3﹐再不想辦法一定會給他追上的。”正沒做處﹐忽見有一條後巷出現在眼前﹐便和焦宛兒躲了進去。

  左拐右拐﹐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穿插在複雜的街道之中﹐總算擺脫了追兵﹐暫時安全了。我倚在一間石屋之後﹐邊打量四周形勢邊對焦宛兒說﹕“宛兒﹐這裏是你金龍幫的地頭﹐你認得路﹐由你來決定怎樣走吧。”

  焦宛兒正要點頭﹐卻聽得有幾下嘯聲在頭頂響起﹐我急道﹕“他們上了屋頂啦﹐這樣會比較容易搜索的。”焦宛兒點了點頭﹐說﹕“不過他們一時三刻不知道我們躲到哪裏﹐所以一定會分散人手。”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說道﹕“對﹐只要他們落單﹐來者又不是鐘鎮﹐我們便有勝望。”

  “我們先出城﹗易大哥﹐城西城牆有一處破缺﹐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城。”

  對於焦宛兒的提議﹐我當然沒有異議了﹐便乘著沒人留意摸黑向西移動。

  我一直在盤算著對手的實力。因為我確實知道自己是在玩一個電腦遊戲﹐雖然遊戲過程非常真實﹐更有甚者是隨時皆會身死﹐但一定有模式可以依從﹐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模式呢 ﹖我現在只能算是江湖中的一個小腳色﹐武功在二流之末﹐雖然自信可以行走江湖而自保﹐即使面對“青城四秀”也不復怕﹐但還是沒可能和其他好手過招。若然真的如武俠小說所講﹐要練好上乘武功非下十年八載苦功不可﹐儘管在電腦世界過一天只相等於現實世界的一秒﹐學武十年亦只是過了一小時﹐但是那有遊戲會如此沉悶﹖所以我相信只要多實戰﹐我的戰鬥力一定能夠和經驗值相附相乘﹐作幾何級數的提昇。

  現在我所遇到的對手﹐戰鬥力雖然遠遠凌駕在我之上﹐但還未達一流高手的水平﹐就好似一般RPG遊戲一樣﹐開始時只派出實力相差不遠的對手給玩家磨練。好像一年前的“青城四秀”﹐現在則是梅劍和﹐戰鬥力均比我稍高﹐但也並非全無勝算﹐可以一拚。如果真是這樣﹐我是否應該嘗試和他們對戰呢﹖

  焦宛兒自然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思﹐仍一味避開敵人找尋往城西的路。我心中嘆了口氣﹐當此之時仍是先顧及焦宛兒的處境才好。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城牆之下﹐緣著城牆走了一段﹐果如焦宛兒所言﹐在大約七八尺高的位置上有一處缺口可以讓人爬過去﹐心中不禁大喜。

  “宛兒﹐你先從這裏過去﹐我替你把風。”我在焦宛兒的背上輕輕推了一把﹐她微一頷首﹐就手腳並用的從缺口攀了過去。

  “兩位請留步﹗”正當我把心神放在焦宛兒的背影上時﹐冷不提防有一把聲音在我身邊響起﹐連忙後退﹐兩拳一錯﹐沉聲喝道﹕“來者何人﹖”

  焦宛兒又從缺口中探出頭來﹐低聲問道﹕“易大哥﹐甚麼事﹖”

  我嘿了一聲﹐凝視著前方﹐只見牆角處轉出了三個人來﹐為首一人身材短小﹐但雙目炯炯有神﹐而且全身彌漫著精力﹐給我一種高大的錯覺﹐只見他微一抬頭﹐望了望站在城牆缺口之上的焦宛兒﹐笑道﹕“焦大姑娘﹐女兒家為甚麼爬高爬低的﹐也不怕人家笑話﹖”

  焦宛兒臉上一紅﹐轉頭對我說道﹕“這位是‘鷹爪雁行門’的掌門人周鐵鷦周老爺子﹐易大哥小心了。”

  我心中“啊”了一聲﹐抱拳道﹕“三位前輩好﹗”剛才在焦家大宅中曾聽他們互相介紹﹐知道除了周鐵鷦之外﹐鷹爪雁行門還有一個曾鐵鷗和一個汪鐵鶚﹐只是居高臨下看不真切﹐不知道他們的樣子。現在聽焦宛兒一說﹐那麼站在周鐵鷦身後的﹐應該就是曾﹑汪二人了。

  那周鐵鷦並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走前兩步﹐說道﹕“焦大姑娘﹐南京城老夫住了五十年﹐自然比你熟悉﹐城牆缺口又哪有不知之理﹖這就請你下來了吧﹗”

  我伸手一攔﹐說道﹕“未知前輩想請焦姑娘到哪裏去﹖”

  周鐵鷦沒有回答﹐倒是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大漢喝道﹕“當然是去見嵩山派的鐘大俠﹐現下金龍幫之事由嵩山派作主。”

  我和焦宛兒對望一眼﹐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忽覺有眼前一晃﹐卻原來是周鐵鷦用極快的身法閃過了我﹐直撲到城牆之下﹐伸手要拉焦宛兒﹐一時情急﹐也不理會其他﹐ 一下破拳就打在周鐵鷦的右臂之上﹐將他打得直跌出去。這下偷襲得手﹐也是多虧周鐵鷡並沒有把我放在眼內才一舉成功﹐我可不會為此而沾沾自喜﹐趁他們還未會過意來﹐連忙一躍﹐翻過缺口﹐拉著焦宛兒就急奔。

  “我們走不掉的﹗”焦宛兒一邊發力狂奔一邊叫道。我頭也不回只是向前衝﹐卻問道﹕“為甚麼﹖”“鷹爪雁行門除了鷹爪功外﹐所謂‘雁行’﹐也就是……”不待焦宛兒說完﹐我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果然﹐微一回頭﹐就見到三條人影急追而來﹐而且越來越近﹐正是周鐵鷦等三人。

  這時我的上天梯輕功還是入門階段﹐只得Level 3﹐不過已經能夠作快速移動﹐如今看來﹐周﹑曾﹑汪三人輕功或許夠不上梅劍和﹐但要追上我也是早晚的事。

  正當我為想計謀突圍而苦惱不已﹐耳際響起一陣風聲﹐眼角望到爪影閃過﹐連忙向左一讓﹐堪堪避過周鐵鷦的鷹爪功﹐但腳下步履一慢﹐功力稍遜的曾﹑汪二人都追了上來﹐左右包抄﹐把我圍在中間。我右手在背上一探﹐抽出了天下第一劍在半空虛削一下﹐將三人逼開﹐卻也擺脫不了重圍。

  “小子﹗老夫一時大意被你偷襲得手﹐現下請你看一看老夫的手段﹗”周鐵鷦伸出雙手﹐手指伸屈不定﹐冷冷的向我說道。

  “周老前輩……”我仍然強自裝出笑容﹕“剛才晚輩為保護焦姑娘一時情急﹐你又何必在意﹖不如……”

  在旁邊那個大漢不容我分說﹐向我直撲過來﹕“你打我師兄﹐讓我代師兄收拾你﹐好教無知小兒知道我鷹爪雁行門的厲害﹗”

  我心中大驚﹐面前三個人任誰一個我都不是敵手﹐更何況以一敵三﹖看來今次是撞了黴運﹐走也走不了。慌亂間連退兩步﹐倒躲過了那大漢的兩抓。周鐵鷦叫道﹕“鐵鶚﹗別傷他性命﹗把他倆活捉回去才見我們手段﹗”

  原來眼前這妄漢就是汪鐵鶚﹐功力是三個人之中最弱的﹐指數只有192﹐不過也遠比我的120要高出許多。另外兩人﹐周鐵鷦功力達到280﹐另一個中等身材﹐容貌普通的男人應該是曾鐵鷗﹐鷹爪雁行門中排第二﹐也有224的功力。

  我在荒山之中 ﹐孤立無援﹐焦宛兒的功力也只有95﹐對方雖非甚麼厲害腳色﹐但在江湖上也稱得上是硬手﹐以一敵一還可使計﹐以一敵三的話就無計可施了。我使出上天梯的輕功步法﹐接連避去汪鐵鶚的十二記鷹爪手﹐可是連一招也還不到﹐這還要拜託對方想要活捉我們而沒有使出殺著﹐否則後果可想而知。

  站在一旁的曾鐵鷗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喚道﹕“鐵鶚﹐不使殺著你耐何不了這小子﹗師哥雖說要活捉﹐可也不怕廢了他的雙手……”

  汪鐵鶚呆了一呆﹐還未會過意來﹐我趁他手底一慢﹐鬆開了手中的天下第一劍﹐雙拳向他胸口推去。這兩拳其實都是破拳﹐也沒有甚麼招式﹐純以力量取勝。汪鐵鶚一時之間看不透這招﹐連忙以一式鷹爪手抓住我的左拳﹐痛得我差點沒叫出來。但我的右拳也趁機在左拳的掩護下找到空隙﹐直擊在汪鐵鶚的膻中穴﹐勁力一吐﹐將他震了開去。

  只見汪鐵鶚倒退數步﹐緩緩的坐倒。周﹑曾兩人大吃一驚﹐曾鐵鷗飛撲過來﹐在半空中已先後出了兩招要把我逼開﹐周鐵鷦則趕到汪鐵鶚身旁﹐把他扶了起來。

  “鐵鶚沒有事﹐但穴道給閉了﹐氣門受創﹐我要替他運功療傷。”周鐵鷦仔細觀察了姓汪的妄漢一下後﹐說道﹕“鐵鷗﹐為免夜長夢多﹐你給我殺了這小子吧﹗”

  我輕輕撫著左手﹐其實剛才那一招能夠打中汪鐵鶚﹐一半靠他性子遲鈍﹐反應慢了半拍﹔一半靠左拳作幌子﹐引開他的視線才有機會打中他﹐但我的左拳被汪鐵鶚的鷹爪手抓中﹐現在還痛得可以。可恨的是野球拳練到Level 5﹐勁力竟然還只是一般﹐不能一舉將之打死。

  曾鐵鷗緩緩走到我的跟前﹐用那雙無神的眼睛掃過我的臉上﹐令我不禁打起冷顫來。我知道他比姓汪的功力稍高﹐而且在那副平庸的臉孔底下﹐應該也比那妄漢精明﹐臨敵經驗也較多﹐似乎不能用對付汪鐵鶚的法子對他。面對汪鐵鶚也全憑取巧的我﹐今次更是毫無勝算。焦宛兒走上兩步﹐說道﹕“易大哥﹐趁那姓周的忙著替他師弟療傷﹐我們先一起對付這人﹐若能把他除去﹐便有機會走脫。”

  我心中苦笑﹐若果能夠用簡單的數學公式﹐把我和焦宛兒的功力數字加起來﹐還能和曾鐵鷗一拼﹐只不過現實沒有這樣容易計算﹐我和她聯手根本不能做到甚麼。我很有自知之明﹐以我現在的功力﹐竟能一舉擊倒汪鐵鶚﹐已算是最高的成就﹐要打敗曾鐵鷗﹐似乎還早了十年。

  “宛兒﹐你別理我﹐以我現在的功力﹐要打倒姓曾的是沒可能了﹐但阻他一陣子讓你逃走的話﹐應該還可以做到﹐快趁這機會走吧。”我提起心情對她笑道。事實上當初看見三人把我們包圍的時候真的打算就此放棄反抗﹐別說交手﹐連走也走不了。豈料竟能打倒其中一人﹐而周鐵鷦又暫時不出手﹐突然之間出現了生機﹕“機會一閃即逝﹐快快離開。”

  “想走﹖沒這麼容易﹗”曾鐵鷗在我倆小聲說著話的時候﹐無聲無息之中竟已欺近身來﹐雙手連抓﹐我肩頭腰間的衣衫登時被撕碎﹐濺出陣陣血花﹕“相差30多點的功力﹐在速度和靈活上竟有這麼大的分別嗎﹖和那姓汪的級數完全不同﹗”

  儘管數字接近 ﹐但曾鐵鷗著重的是靈活性及速度﹐和汪鐵鶚著重力量的效果可謂完全不同。一時之間我適應不來﹐接連中招。百忙之間右手在插在地上的天下第一劍劍托上一推﹐ 向後飄出﹐才擺脫了曾鐵鷗的功擊。正當我想松一口氣的時候﹐卻吃了一大驚﹐原來焦宛兒竟然搶到曾鐵鷗跟前﹐從地上拔出天下第一劍﹐直劈過去。

  天下第一劍劍身甚重﹐即便是我自己舞動也不襯手﹐而焦宛兒一介女流臂力有限﹐又是慣使刀不慣用劍的人﹐面對曾鐵鷗這一劍如何能中﹖倒是曾鐵鷗被她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左掌運勁推出﹐打中了焦宛兒的肩頭把她給攆了開去。

  焦宛兒連人帶劍的向我直飛過來﹐我不敢便接﹐斜身避開了天下第一劍﹐才堪堪的將快要跌落地上的焦宛兒抱住﹐只見她臉上一陣發白﹐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姓曾的﹗你對一個小姑娘竟然下如此毒手﹖”我一抬頭﹐對曾鐵鷗喝道。

  曾鐵鷗悶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周鐵鷦緩緩的站了起身﹐把汪鐵鶚靠在樹旁放好﹐冷冷的說道﹕“這娃兒何嘗不狠﹖那一劍如若砍中﹐不死也得重傷……事已至此﹐你們還是乖乖的跟老夫回去﹐免得再受傷害。”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焦宛兒卻已醒轉﹐抓住我的手臂道﹕“你……易大哥﹐你快走……這……不關你的事﹐又何必……”我伸出右手手指按住她的嘴脣﹐笑道﹕“事到如今﹐也不容我抽身而退﹐我倆就跟他們回去﹐看看那鐘鎮能耐何得了我們﹗”

  曾鐵鷗走到我們跟前﹐伸出他的右爪要把我倆捉住﹐就在這時﹐聽得吱的一下微弱聲響﹐曾鐵鷗已是一聲悶哼﹐向後急蹤。只見他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站在旁邊的周鐵鷦卻一臉警惕的叫道﹕“何方高人到此﹐用暗器傷我師弟﹖是好漢子就光明正大的走出來﹐和老夫比拼一場﹗”

  我還未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卻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輕輕的落到我面前。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又背對著我﹐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是敵是友。但當我望到綁在他背上的那柄長劍時﹐一句“師父”差點沒有脫口而出。

  那柄劍用厚布包裹著﹐還是看得出那彎曲的劍刃﹐劍柄更是由黃金打造……沒錯﹐正是袁承志的金蛇劍。

  “你來早了。”我呼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松﹐就此坐倒﹐不想站起來。

  “我覺得還是遲了。”袁承志沒有望向我﹐只是道﹕“你們快走﹐這兩人由我對付……追兵不只他們﹐天都派和華山派的人也都追上來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知道袁承志不欲讓人知道我倆的身分﹐大概是怕和嵩山派作對吧﹗不過他應該未知道我在那梅劍和面前露了底子。

  我也不叫他師父﹐抱起焦宛兒﹐從地上拾起天下第一劍﹐轉身離開。曾鐵鷗還想加以阻攔﹐周鐵鷦卻拉住了他﹐看來只有他才真正明白我師父的厲害。

  當然了﹐之前我不知道袁承志的功力去到哪裏﹐但有了E-34給我的隱形眼鏡﹐我在剛才已測量到了袁承志的功力﹐他的功力達到440﹐比九曲劍鐘鎮還要厲害。

  我也不理會袁承志﹐這一戰他絕無敗陣的可能﹐倒是我和焦宛兒要逃得越遠越好。這時已不能關心焦公禮﹐因為我們兩人的性命能否保住仍是未知之數﹐其他的事實在不能兼顧了。可幸的是焦宛兒受傷後迷迷糊糊的﹐也再沒有嚷著要救她爹爹。即使她嘴裏不說﹐我也知道她還是想回去。這時受了傷﹐意識模糊﹐倒省卻不少無聊的煩惱。

  天色逐漸明亮起來﹐我們也逃了一整晚。在大白日不能隨便用輕功在官道上飛馳﹐否則更惹人注意﹐再者﹐焦宛兒受了傷﹐抱著她也好扶著她也好﹐在這個男女授授不親的時代也不是辦法﹐隨時可能被人當做是田伯光之流﹐亦影響了焦宛兒的名節﹐因此只好在一個小鎮上休息一下﹐向一家客店要了廂房。

  白天要房已是奇怪﹐更加不能讓無知的人知道我和焦宛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焦宛兒受傷甚重﹐在勢又不能自己照顧自己。靈機一觸﹐我先在外面安置好焦宛兒﹐然後自行走進客店要了一間對著後街的房間﹐接著趁無人看到的時候﹐跑到客店之外尋回焦宛兒﹐抱住她從窗口竄了進去。

  看著焦宛兒在床上沉沉睡去﹐我吩咐小二切勿敲門打擾﹐待我召喚才好進房。跟著就抱住天下第一劍坐在一旁守護。晚上還要趕路﹐又是一夜未睡﹐雖然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警覺﹐最後還是忍不住趁機小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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