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群俠傳.第二十五章之皇城爭霸(三)

    「吃吧!這若是解藥,你不想恢復功力嗎?」我執著那只鹿角,塞到鶴筆翁手裏,說:「我怕被你借刀殺人,只你服了這藥粉也沒事,我才會放心!」

    胡斐右手搭到冷月寶刀的刀柄上,盯著鶴筆翁不放。鶴筆翁乾了兩聲,接過鹿角,臉有猶疑之色。我和胡斐心下起疑,鶴筆翁卻把粉末倒進口中。

    胡斐嘿的一聲放開了抓住刀柄的五指,笑道:「難道這真是解藥?那麼剛才你就爽快點嘛!」

    「兩者同是無色無味,我然肯定這是解藥,但生死悠關呀!」鶴筆翁抹了抹嘴角,道:「藥我服下了,沒即時毒發,足證並非十香軟筋散;但想回復功力,大概要半個小時辰……」

    「誰要你完全回復功力了?只需一炷香時候,我就知道這藥效!」我抱著英雄劍,說:「之後立即到寶塔把解藥交給六派高手,到時候你再慢慢運功……別瞪著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鶴筆翁一頭銀髮似乎要全部豎起,我不再理會他,走到房門旁邊查看房外動靜。

    只見房外沒有任何人影,但遠處則隱約傳來了人聲。萬安寺裏除了蒙古武士外,還有不少好像李唯悟般從中原來到大都投誠的江湖人物,武功不錯,我們得小心行事。

    依武林中人的習氣,事敗丟了性命事小,害了六派豪傑事大。我雖然知道這是個電腦遊戲,但是我在避免GameOver之餘,亦真心真意想要保全武林正道。

    昨晚我在想,很久沒見面的E34曾經說過這遊戲的目標,便是集齊十四顆神石,然後在華山論劍中取勝。當中任我怎個玩法也可以,最重要是練成絕世神 功──當然有時候要有點聰明才智──如果天下無敵,不但能在華山論劍稱雄,搶奪神石也就得心應手,譬如說黃蓉答應了,若我搶回打狗棒後,便把其中一顆神石 的下落告訴我,但如果我有夠強的話,把郭靖和黃蓉打個落花流水,逼他們吐露秘密亦未尚不可。

    但我選擇了跟從正道行事。除了因為E34提醒過我,道德值偏低的話會成為武林公敵,道路艱難得多。我想邪道之中雖有玄冥二老和金輪法王等高手,但 正派中有更多武功高的人;即使好像余滄海、左冷禪等披著羊皮的狼,亦是打起正派的旗號;再者除了那些假仁假義之輩,大部份正道人物很講義氣,譬如胡斐就是 了,對我這個大哥沒得說的,絕不用擔心會被賣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爭奪神石的過程中,選擇做俠士比選擇做梟雄來得容易,但到了最後還是得和大家在華山論劍,只怕連胡斐、張無忌也會成為勁敵,遑論六派的高手。如果六派高手在此覆滅,或許在找尋其餘的神石時候會困難得多,卻等於去了不少將來的敵人。

    畢竟只是想想而矣!如果六派高手被害,中原武林元氣大傷,剩餘的正派中人更不會輕易罷休,江湖從此多事,對找尋神石不見得有幫助。而且還有日月神 教,與及左冷禪等奸惡之人隱伏在側。我想維持江湖勢力的均衡是非常重要,大家也不敢妄動的情形下對找尋神石最有利,即使要幫助消滅其中一方,自然也是剷除 武林敗類、維持中原平和氣象比較好,亂中爭利始終帶著凶象,不是我輩之福。

    「大哥,看來鶴筆翁已能運功了!這藥有效!」

    我回過神來,怪自己胡思亂想──既然我早已投入這江湖生活,亦樂於被視為正道新進,還多想其他偏門手段幹嗎?乾笑兩聲,走到盤膝打坐的鶴筆翁身旁,踢了他一腳道:「你先別運功,待我們分發了解藥,你再找個地方復功力吧~!」

    鶴筆翁睜開了雙眼,哼了一聲,緩緩起身。

    我知道胡斐有點擔心制不住鶴筆翁。鶴筆翁的武功畢竟比我高出甚多,上次若非李唯悟發暗器相助,我也沒可能擒住他。如果以我和胡斐兩人合力,或能制 服這老人,但在萬安寺內與他打起上來,我們只會成為甕中之鱉。從開始我己盤算,希望鶴筆翁肯和我合作,若他還是選擇跟著霍都和金輪法王,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輕輕推開房門,向兩人招手示意開始行動。胡斐用刀柄戳了鶴筆翁背心一下,鶴筆翁只好乖乖走出房間。我們又成了一前二後之勢,由我和胡斐左右夾住,向寶塔走去。

    寶塔有七層,高十餘丈,是本地最高的建築物,雖然位於城北處,仍有鶴立雞群之勢,幾乎整個大都也能望見寶塔塔頂。我一邊走向寶塔,一邊心裏盤算著,不覺間走了神。胡斐用手肘撞了我的肩膀一下,小聲道:「大哥小心點,別露出馬腳!」

    我心中一驚,偷偷打量著四周,偌大的空地沒有一個守衛。但是我曾經在夜晚潛入這裏,親眼見到不知多少高手隱伏在側,就像大雄寶殿前面那個廣場,空蕩蕩的沒半個人影兒,只要你一闖進去,一大把暗器就往你身上招呼。至於這片空地就在寶塔前面,哪有不設防之理?

    我知道在寶塔之中正有許多對眼睛盯著我看,便著頭專心致志的走這一段路。

    「鶴老!你怎麼來了?」

    聽見聲音,原來我們已經來到寶塔下面,門口有四人把守,其中一個語氣不善的問道。

    我雖然從李唯悟口中得知,玄冥二老恃著有霍都撐腰,得罪了許多中原武士,但以鶴筆翁之尊,還不致於會如此放肆吧!正自心中奇怪,已聽另一人說道:「今時不同往日,霍都王子有令,鹿老決不能放,亦不能見,這裏是關住六派高手的重地,不能任你老胡來!」

    鶴筆翁一張青臉變得通紅,他哪曾受過這種烏氣?雖然說為求功名利祿,甘心做蒙古韃子的鷹犬,少不免要對蒙古人阿諛奉承,但從來只有他去欺壓人,甚 麼時到這票人了?但他沒有發作,把拳頭放到嘴巴前面乾咳了兩聲,說:「我並非前來見我師兄……這兩位是皇上來的侍衛,有緊要事問中原六大派的首腦人物,霍 都王子要我陪他們進去……四王子手諭在此!」聽到鶴筆翁說話,我忙不迭取出那張紙,到鶴筆翁手上,鶴筆翁向守門的侍衛一揚,

    鶴筆翁說話尚算得體,守門的侍衛尋不到破綻,只是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頭。他們一再驗證那個印鑑,其中一人搔著頭道:「這兩位哥兒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好像是是四王子新薦給皇上的,我也不清楚。」我們早料到會有此一問,鶴筆翁便照;剛才萬安寺門外那一套再說一遍:「你也知道,四王子跟我師兄弟倆有點誤會,有些事沒告訴我……我也是依照這張手諭行事,詳細情形一概不知。」

    守門的侍衛上下打量著我和胡斐,我心想要是霍都推薦給韃子皇帝的人,必須一副眼睛長在額頭上的樣子,瞧不起人,抱著雙臂,昂首悶哼了一聲。

    胡斐雖不通權術,但他聰明達人,見我這模樣已猜到箇中原因,忍住了笑,也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姿勢。

    四個守門侍衛互相交換了眼色,都是微微點頭,不敢再多望我們,把招惹了瘟神。我見計劃順利,對方沒有起疑,便道:「依據最新得來的情報,有件事情必須確認,我們兄弟倆只進去問他們一句說話。」

    「甚麼事情?」

    「嘿!」我冷笑一聲,說道:「此事連鶴筆翁也不知道,你們更用不著問。」頓了一頓,目光凌厲的掃視著他們:「事在緊急,四王子匆匆寫了這道手諭, 交給我兄弟兩人便宜行事,連國師也來不及通知……若誤了時辰,你們擔當不起!」我這句說話把金輪法王也掃了進去,聽來好像非常危急,不容怠慢,其實在暗示 金輪法王並不知情,假若金輪法王來到問起,也只有狐疑的份兒,卻不可能立即拆穿西洋鏡。

    「這……」四個侍衛中,一個看似能夠管事的對我說道:「此事我作不得主……手諭在這裏,不是我信不過兩位,實在是沒有先例可循。加上玄冥二老剛開罪了四王子,這事怎會又要鶴老你來……還是等我們的頭兒作主吧!」

    「哼!倒是信不過老夫!」鶴筆翁越發懊惱,狠狠的道:「你們的頭兒在哪?」

    「嘿!只怕鶴老你不想知道,」那人笑得很是狡獪:「昨晚才升遷……」

    鶴筆翁冷笑一聲:「小心得志啊!叫他出來見我!」

    「你師兄弟情義深嘛!須防著鶴筆翁來救鹿杖客,這是四王子交帶過的。」一個男人從塔內步出,望鶴筆翁說:「兄弟們不過是小心辦事吧了!鹿杖客也好,六派人士也好,哪出題,大家的身家性命都不能要了。」

    「是你?」鶴筆翁轉頭望了我一眼,立即又道:「你要公報私仇?怕你不敢抗旨!」

    「要我管著這裏的是四王子!」那人正是李唯悟,他沒有望我,自顧自的說:「昨天吩咐的。四王子對於我不讓鹿杖客騷擾峨嵋派的姑娘著實誇獎了幾句,我好生看管鹿杖客,不過這手諭也是四王子親筆,唯有讓你們進去。」

    鶴筆翁早知道李唯悟是我的人,但他是老江湖,做作了戲:「哈哈!算你識時務!」

    李唯悟不理他,轉頭對四人說:「手諭拿來!」他接過手諭,又認真認了一遍,抬頭說道:「手諭不假,放他們進塔。」

    我收起了手諭,李唯悟又道:「我陪你們去囚室。」

    「不!此事機密……」胡斐說。

    李唯悟打斷他的話頭:「我放你們進去,但職責所在,決不能讓你們私自與六派人士交談……條件是我必須在場,否則拉倒!」

    我們的演技成功騙過所有人,我假裝為難的說道:「既然如此……看著辦吧!」

    李唯悟對守門的四人交帶了幾句,便示意我們跟著他走。這寶塔除了高,內裏還很寬敞,當中一道樓梯上通向上層,李唯悟也不避嫌,對我說道:「兩位要見的是甚麼人?」

    「我們要從六派門人口中得到一個秘密,至於這秘密掌握在哪人手中,我們還沒肯定,只好一個接一個地問……」我故意朗聲說話,一邊打量四周環境。這時候我們已經來到第二層,從這裏開始就是囚禁六派弟子的地方。

    這寶塔裏面呈圓型,除了中間一有道樓梯外,四面全是一個一個的房間,這時候都作了囚室。第二層大抵有六個房間,每道門外各有一人把守。李唯悟說:「這層是囚禁武當派的,最後那個房間則是困著鹿杖客……鶴筆翁,不是我說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擾鹿杖客了。」

    鶴筆翁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了!」

    我們四人走到其中一個房間外,李唯悟吩咐了看守的人一聲,那人便轉身打開鐵門。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對胡斐了一句,見胡斐會意,便低頭走進囚室。只聽得胡斐說道:「此事乃係機密,暫時只有皇上和四王子知道……你們不便參與。」

    「那……我和鶴筆翁在門外守著,可以吧?」李唯悟裝模作樣的說道。

    我反手掩上鐵門,驀地聽到一聲怒吼:「你這蒙古狗又來幹嗎!一刀殺了老子算你好漢!」

    鐵門格勒一聲便關上了,這道鐵門厚重,許能隔聲,但我還是不敢大意,掃視了房內眾人──只見這房間說大不大,卻也擠了差不多二十人。這房只有一個 小圓窗,光線並非太充足,但我看了兩遍,只認出一個人來,便是剛才發話的男人,曾在玄素莊解紛宴中,為了我而與嵩山派大打出手的莫聲谷。

    我心中一陣狂喜──我亦算是正道人物,與六派弟子有些交往,其中尤其以武當最投緣,莫說宋青書是我的好友,就是俞蓮舟和莫聲谷我也很有親近之意。 當得知道他們消失大漠,我心裏的擔憂不比宋青書和張無忌少,到得知道是金輪法王下的手,更是忐忑不安,深怕無法救得他們脫險。這陣子想了許多營救六派豪傑 的方法,似乎都不能成功,今日終於再次見到莫聲谷,似乎邁了一大步,信心也增強了許多!

    我先不言語,聽見門外並無異樣,這才走到莫聲谷身前。胡斐留在外面牽制著鶴筆翁和李唯悟,其中尤以鶴筆翁不可信,對李唯悟亦不能掉以輕心。鶴筆翁 只不過功力未恢復而被我們挾制,再用利害關係要脅他,難保他心中沒有別的打算。玄冥二老利慾薰心,到底鶴筆翁會否明白大都已非他安身立命之所?還是仍然一 意孤行,想繼續在霍都身上謀取榮華富貴?就算決定離開霍都,又會否破壞我們營救六大派的行動來洩他心頭之恨?還是為求保命,肯與我們衷誠合作?至於李唯 悟,雖然曾經救我一命,也多番表白要改邪歸正,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我沒有忘記啊!

    而胡斐留在外面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防著金輪法王突然掩至,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蹲到莫聲谷身前,莫聲谷看見我的樣子,他先是一呆,便要指住我破口大罵:「連你也投靠了蒙古韃子嗎?在光明頂才見你替魔教出手,如今……」

    我見他們沒有被綁,自然是因為中了十香軟筋散,不用多此一舉。我一把撥開了莫聲谷的右手,果然毫無內力,便笑道:「莫七俠……這裏全是武當門人,可以相信嗎?」

    「你說甚麼?」莫聲谷瞪著我,狠狠說道:「我們武當弟子全不怕死,你要殺便殺,別說那許多廢話。」

    我本來就是隨口問問,因為我不認得武當弟子,當中若有古韃子安插的「臥底」,待會兒我分發解藥時給他聲張開來,驚動外面的守衛就麻煩了。

    我壓低了嗓子,對莫聲谷說:「莫七俠別要誤會,我幾經辛苦才混了進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正午就要闖出去,

    莫聲谷感到一陣錯愕,然後表情一變,夾雜著歡喜和失望:「我們都中了奇毒,內力全失!」

    「莫七俠,你信得過易一的話,這是解藥!」我從懷中取出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倒了一點給莫聲谷。旁邊一個弟子說道:「這就是解藥?不騙我們吧?」

    我還沒說話,莫聲谷已道:「我相信你!我一直也以為,易一是條好漢子!我果然沒看錯!」頓了一頓,又對旁邊的人道:「我們已中了劇毒,身陷囹圄,再沒比現在更差了!大不了是個死!大伙兒都服解藥吧!」

    我一邊把解藥分給人,一邊說道:「你們服下解藥後,慢慢會感到體內真氣重新流動,你們要用半個時辰以上來運功調理,方能完全回復功力。我還要去分發這解藥,待得正午時份,大家也差不多恢復功力之後,才一起殺出大都。」

    「若然我們六派高手盡數回復功力,到時候就不怕蒙古韃子了,直殺入皇宮取狗皇帝性命也可!」莫聲谷點頭說道。

    「未必!」我低說道:「別說霍都他們招攬了許多高手,就是金輪法王一人,六派當中暫時無人能敵。而且還有軍隊呢?蒙古兵擅於陣法,沙場對敵,我們再厲害也無法抵住千軍萬馬?」

    「那怎辦?」幾個武當弟子搶著問道。

    「你們慌甚麼?我說過了,大不了是個死!」莫聲谷沉喝道:「我最恨自己中了敵人暗算,如今若能回復功力,能夠大戰一場,殺得一個蒙古韃子是打平,殺兩個就有賺,把性命送在大都就是了!」

    我很佩服莫聲谷的豪氣,擺手示意大家安靜,道:「我們多方佈置,雖然始終未臻完善,也算盡了力……我們通知丐幫分舵召集幫手,但委實等不到那時候,只好提前動手……萬安寺有內應,加上擒住霍都,挾制玄冥二老……」

    「啊!你們做了這許多事情?」莫聲谷豎起了姆指:「我沒看錯你!你是做大事的人!」

    我心想有許多事情實屬巧合,而且趙敏等人也出了好多力。我當然不能透露趙敏有份參予,只說:「莫七俠別老是誇獎我,無忌和宋大哥也在外面接應呢!我一個人是辦不來的。」

    莫聲谷聽到自己大哥和五哥的兒子也有份參與這大事,實在感動莫名,不少武當弟子聽到宋青書的名兒,更立時信心大增:「宋師哥來救我們了!」「嗯,我說過他絕不會離我們而去!」「有宋師哥在,萬大事也不怕!」

    莫聲谷捉住我的手,說:「你快去救其他人……我大哥和二哥他們就囚在隔隣的房間,你也要救其餘五派的師兄弟!」

    「我知道了。」我拍了拍莫聲谷的手背,說:「在未恢復功力前不能驚動旁人,若是有人來巡視,你們便得暫停運功,千萬別讓人發覺!」頓了一頓,又提醒他道:「除非被人發覺,否則一定要等我指示才好發動……我會放火燒寺!」

    莫聲谷帶頭答應,我安心地退出房間,看著守衛把門關上,便留神他把鎖匙藏在何處,好讓我們能夠開門救人。不迥六派高手盡數回復功力後,要打破這道鐵門應該不是難題。

    胡斐正倚在樓梯旁邊,監視著下面的動靜。我輕咳了一聲,和胡斐交換了眼色,便知道一切順利。看守的侍衛又怎會料到,所謂皇宮派來的人,和霍都手下鶴筆翁,與及把守這寶塔的李唯悟同一路子?尤其昨日鹿杖客才想殺李唯悟,這事無人不知,所有人也不虞有詐。

    由胡斐和李唯悟監視著外面情況,我逐一走進闢作囚室的房間,裏面分別囚禁著俞蓮舟、殷梨亭、宋遠橋、張松溪,我無法逐一細解釋,幸好武當中人都相 信我,大抵因為俞蓮舟對我推崇備至吧!俞蓮舟看到我時,只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便把解藥吞下;倒是張松溪問長問短的,往後更說了一句:「大膽!」, 然後又道:「但只有這樣做了。」;至於宋遠橋,當他知道宋青書就在外面時,一副老臉也顯得有些激動。

    第二層每個囚室也困著十餘人,除了單獨囚禁鹿杖客的不理,五個房間合計,武當派大概有八十餘人遭擒,至於有多少好像南宮一般因反抗而被殺的,我就不知道了。

    去到第三層,李唯悟說是囚禁少林派的,仍是六個房間,全部用來關住少林弟子。六個房間裝得滿滿的,少林派少說也有一百數十人,由於是中了十香軟筋 散,倒也沒有損折多少人。三大神僧被分開囚禁,我要勸他們服藥又得花費一番唇舌:空性性子極烈,反而有點像莫聲谷,我不想花太多時間逐一解釋,索性便激他 一激,說:「就算是毒藥,難道還怕會死了嗎?」空性竟一下子就把藥粉全吞了,而且一房子裏的少林僧眾全都陪他一塊兒吞服;空聞是一派大師風範,我還沒有說 別的,只道是解藥,就微笑著不徐不疾的服下;空智最多疑,甚至把話說出口,誣蔑明教和蒙古韃子勾結,後來知道空聞、空性皆已服藥,這才抱著同生共死之念。

    第四層和第五層各有四個房間,因著崑崙和崆峒派,這兩派好辦。雖然何太沖還有點疑我,竟在這裏受氣好久,聽到是解藥,立即便服下了。

    這寶塔是上窄下闊,當李唯悟帶著我們來到第六層,一層只有三個房間。每一次也由我進房去說服六派弟子,由胡斐在外面把風,直到此時李唯悟和鶴筆翁 也無異樣,算是幸運,但我這麼逐個囚室去分發解藥,折驣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只怕最先服藥的莫聲谷也差不多回復功力了,希望他們記得等我指示行動。

    全真教大約也有六七十人,我把解藥交給丘處機,兵處機只說了一句:「很好!」便要服藥,旁邊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雖然內力全失仍然氣宇軒昂,說道:「師叔,雖防有詐!」

    「你以為會怎樣?」丘處機捋著長長的白鬚,說道:「志平!我等身為修道之人不恥自裁,故此一直忍辱至今……即便是毒藥,又有何足懼?」

    那男子接過了毒藥往嘴裏倒,然後說道:「師叔教訓的是。」

    「丘道長,你是信得過我,還是置身死於道外,那並不重要。」我臨走出房間前對丘處機說:「記著,即使恢復了功力,也不要急在一時,除非被人發覺事 在危急,否則在正午左右,待我放火燒寺作訊號才一起發動……這是闗乎數百人命的事,我們身在虎穴,若然輕舉妄動,稍一不慎便會前功盡廢!」

    丘處機緩緩點頭,盤膝打坐。

    我出了房間,這一層只餘下最左邊的那個房間還沒送藥。李唯悟正跟這層的四個守衛說話,我見他們望著我,我聳了聳肩,故意說道:「剛才老雜毛說……峨嵋派的女賊尼知道秘密。」

    李唯悟還沒說話,其中一個守衛道:「那麼快點去問吧!兩位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急不急!橫豎己耗了一個早上!」我笑著,然後跟胡斐道:「還有多少時間才到正午?」

    胡斐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守衛已搶著說:「大抵還有半個時辰便到午時。」

    所謂午時,相等於上午十一時至下午一時,換言之現在是十點鐘左右。自我進入萬安寺後已有一個時辰,幸好還沒有遇上甚麼困難。不過我們不肯定金輪法王甚麼時候會來,只好盡快把解藥交到全真教和峨嵋派弟子手中。

    我走到左首的房間前,那守衛用鎖匙打開了門,我微微點頭,便走進裏面反手帶上房門。

    「易一?」聽到說話的是個女人,我已猜著是全真教中唯一的道姑,孫不二。

    「孫前輩,沒錯是我!」我向孫不二彎腰行禮:「晚輩易一,為各位送解藥來了!」

    房中大約也有二十人,而這個孫不二已是五十歲的年紀,看其樣子已知道是個難纏的人物──大概固執偏激,量小多疑。她重重地哼了一聲:「甚麼解藥?」

    「當然是十香軟筋散……令你們全無內力的十香軟筋散,只要服下解藥,打坐運功約半個時辰左右,便能回功力!」

    「你為甚麼會有解藥!」孫不二雙眉一揚,說道:「你這魔教妖人,休想騙我!」

    「非也!」我早知道孫不二會這樣說,反正空智也曾對我諸多懷疑,始終讓我說服了,我也不怕孫不二來:「我是來救你們的……」

    「住嘴!我不用你來救!」孫不二聲色俱厲,令我大是愕然:「你定是勾結蒙古韃子,想來騙我……這就算是解藥,我決不會服用!韃子要殺便殺,想用這解藥來討我?」

    我怕孫不二話說得太大聲,驚動外面的人,更不打話,手一轉,英雄劍已托起她的下顎,另一只手早把藥粉倒進她口中。旁邊兩個道士撲過來要把我抓住,卻被我輕輕一抖,便之震了開去。

    「這是解藥也好,毒藥也好!妳不肯用還不是因為怕?我告訴妳,妳算是全真七子麼?丘道長和王道長都已服下,妳要和妳的幾位師兄共同進退否?」

    孫不二本想把藥粉都吐出來,聽了我的說話,咽下了說:「我怕你麼?」

    我把剩餘的藥粉分給其他道士,說道:「這是解藥,信不信由你。你們都已沒了內力,殺你們不過伸個指頭兒,又何必多此一舉?」

    旁邊一個胖道士雙手捧著藥粉,呆呆的不懂說話。

    我沒理會那胖子,又說:「正午時份,大約所有人也能回復功力,到時候我會在萬安寺四周縱火,然後在混亂中放你們出來……那時候唯獨你們沒能回復功力,非但不能幫忙,反而丘道長他們照顧妳?若因此而連累中原同道不能及時逃出去,妳如何承擔這個責任?」

    孫不二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我不再理會她,敲了敲鐵門,鐵門應聲打開。

    「還餘下峨嵋派……」我心裏正想,忽然瞥見那胖道士一雙眼睛賊兮兮的望向門縫外面,不知何故,我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用力便要關上鐵門。

    「有解藥!有……」那肥道士忽地站起,向門外大叫。

    我心中一凜,還未仔細想清楚,反手一掌便拍向那胖道士的腦門,打得他雙眼突出,腦漿併裂而死。

    孫不二喝道:「你幹嗎殺了清篤?」看樣子若非她功力全失,早就撲上來跟我拼命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兩個守衛已衝了進來,胡斐和李唯悟擋也擋不住:「發生甚麼事?」

    李唯悟望了望倒地的胖子道士,臉色有點發青,和胡斐對望一眼,說道:「這……這不是鹿清篤嗎?這位皇宮來的侍衛呀!這裏的六派弟子我們不敢傷害他半條毛髮,我可擔不起!」

    「啊啊!因為他想反抗,我就……」

    一個侍衛搖頭道:「我們怎麼向四王子交代?」

    我還想說話,另一個中年道士忽地了起來,一把將我撞開,喝道:「你是那個快劍易一!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那兩個侍衛雖是漢人,看來只是江湖中三四流的人物,而且投靠蒙古人已久,沒聽過我的名頭,我才鬆了一口氣,但這兩個道士幹嗎?一個高聲喊有解藥, 一個揭穿我的身份,難道不想活了嗎?我心念電轉,對那兩個乾瞪眼的侍衛道:「嘿!若非有點料子,霍都王子也不會推薦我們了。」

    我明明在想辦法掩飾,偏生那個孫不二腦筋轉不過來,指著我叫罵道:「原來你真是騙我的!你這魔教妖人!」孫不二絕對不是在作戲,她真的以為我是蒙 古皇帝的侍衛了!眼看事情就要糟糕,那個中年道士忽地閃到李唯悟身後,說道:「這個男的叫做易一,向來也是以俠義道自居,不過早前好像勾結了魔教……他說 前來送我們解藥,說要殺出大都去。」

    李唯悟一下子僵住,不能說話,就連我和胡斐也無法反應過來──雖然剛才那叫甚麼鹿清篤的胖道士喊張出來,我當機立斷一掌斃了他,但那是條件反射, 我沒有仔細想過他為甚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只知道不能讓他叫出來。這時候那中年道士突然向李唯悟說出所有事情,那種震驚實在無法言喻!

    倒是孫不二呆了片刻,腦筋清楚過來:「志敬!你這是幹嗎?」

    「師叔!就算真的服了解藥,你以為憑我們能夠闖出大都嗎?」那個男人哭喪著臉道:「他們有多少厲害人物,當日能夠捉我們,今日也能夠殺我們!即使能夠逃出一些人去,斷不會是我趙志敬!我沒這麼好武功~!」

    孫不二聽得頭昏腦脹,只是喝道:「志敬!你在說甚麼話?」

    那趙志敬躲在李唯悟的後面,說道:「這位……這位大哥,我早已暗中向霍都王子投誠……我的徒弟剛才想要揭發易一,便給他打死了!易一帶來了這些粉末,說是甚麼軟筋散的解藥……」

    聽到這裏,孫不二已是大怒,無論我可信不可信,趙志敬這個全真道士的背叛是非常明顯:「志敬!你這大逆不道的……」

    「孫師叔,你可不能怪我!當初王子勸你們投降,妳寧死不從……我可不想死!」趙志敬說道:「即使要殺出大都,妳能打得過那金輪法王嗎?」

    兩個侍衛到這時才如夢初醒,各自拔刀,但刀還未出鞘,已被胡斐搶先一步,用冷月寶刀的刀背把他們砍得昏了過去。趙志敬嚇了一跳,剛想轉身逃出房間,被李唯悟一掌打中背心,軟倒在地,眼看是不活的了。

    「妳看!」我對孫不二說:「拿釨人當賊辦!全真教弟子不盡是好人吧!」

    孫不二氣得發顫,卻無話可說。我道:「我無意挖苦妳……但我真的是來救你們啊!還有這兩位,」說著指了指胡斐和李唯悟:「李兄弟棄暗投明,拿著身家性命來幫我們內應外合,妳還不相信?」

    「嘿!實在是意料之外……」孫不二閉上雙眼,忽地吐了一口血出來,看來是急怒攻心。旁邊一個道士連忙扶住孫不二,說道:「師叔請保重身體!趙師哥只是一時迷了心竅,而且已受得應有懲罰……」

    孫不二搖了搖頭:「志敬這小子平日輕佻浮躁,沒想到這麼沒骨頭!人心難測,難保你們……」

    「師叔,這位易少俠的解藥好像真是有效!」另外一位年青道士說道:「我似乎能夠牽動真氣了!」

    孫不二先是一呆,然後打醒精神:「好!現在最重要盡快回復功力,其他的離開大都再說!易少俠,剛才真是對不起!全真教不肖弟子差點把你們都累了!」

    「算了!我還要把藥送給峨嵋派!」我笑了一下,抹了一把冷汗,便退出囚室,同時也把兩個侍衛拖出去。

    只見門外鶴筆翁雙手叉腰,旁邊躺了另外兩個侍衛。只見那兩人臉色白得冰雪一樣,竟似是中了玄冥神掌。鶴筆翁說道:「不能驚動其餘侍衛,我只好出手了結他們。」

    胡斐走到樓梯口,查看樓上和樓下的動靜。李唯悟這時才稍稍輕鬆下來,說道:「這四人怎麼辦?若然金輪法王前來查探,可不能沒有侍衛!」胡斐已把我捉住霍都的事告之李唯悟,他擔心的就只是金輪法王而矣。

    「金輪法王何等樣的人?他怎會認得這裏的所有侍衛?你只要再調派四個人來把守就是了!」胡斐回頭說。李唯悟一想,胡斐說的也對,除了少數幾個頭目外,金輪法王從來不曾正視他們,又怎會認得他們樣貌?

    「但是……」李唯悟想了一想,始終覺得不妥:「每層由四個侍衛看守,是霍都下的命令,金輪法王也知道這安排……而我不能由甚他地方借調人手,會惹起懷疑!」

    我正想緣著樓梯走上第七層,只好站住腳步,抬頭見上層沒有甚麼特別的聲息,又對李唯悟道:「我看這樣吧!向全真教要四個道士,換了衣衫站在這裏把守,如何?」

    李唯悟心中一突,喜道:「易少俠果然聰明!」胡斐也在一旁誇獎我,只好鶴筆翁哼了一聲,說道:「有甚麼了不起!」

    李唯悟不理會鶴筆翁,附和著說:「此計甚好!這兩層是寶塔最高處,其他守衛無事不會上來……但午時會送飯上來,不過我可以爭這個差使來做。」

    胡斐滿意地點頭,說:「那快把他們這個的衣衫剝下掉,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指了指樓梯上面:「也是四個侍衛?剛才一陣騷亂,不會驚動他們吧?」

    李唯悟嗯了一聲,說:「六派弟子間中也有些會大吼大叫,我們都見怪不怪!」

    「唉~」我忽然長嘆一聲,忍不住又說道:「哪會想到名門正派之中也有這種敗類?」頓了一頓,想起余滄海、岳不群等人,又道:「就算有奸狡之徒,但在大是大非前,這骨氣還是有的!謂士可殺不可辱……」

    「哼!人總是怕死的,你自命清高,可能在生死關頭便會發覺自己有多軟弱!」

    我望著鶴筆翁,冷笑道:「你以為我沒試過面對死亡?其中一次還是拜你所賜!」說到這裏,不再與鶴筆翁爭論,喃喃說道:「須防六派弟子中有其他無恥之徒壞我計劃!」

    李唯悟點頭說:「待會我去給易少俠好好監視他們。」

    「如此有勞了!如今你先帶我上去,然後再下來處置這四個侍衛。其中兩人鶴筆翁已一掌殺了,另外兩個……我三弟只是打暈了而矣。」

    上得第七層,也就是寶塔的最頂層,格局和第六層一模一樣,仍是三個房間,四個侍衛。這四個男人看上去還是高大威風、年青力壯,而且比起下面的其他 侍衛來說沒長得太難看──雖然四張臉好像很普通,總算不像歹角或跑龍套甚麼的。尤其那一頭長髮,除了因為沾染了胡人雜氣,沒有怎麼打理外,其實還算飄逸。

    「言兄弟、周兄弟、吳兄弟還有朱兄弟,我來介紹,這兩位是皇上派來的皇宮侍衛,奉了密旨向六派弟子查問一件事,有四王子手諭在此。」李唯悟接過我 的那張手諭,把它交到那四人手中,又對我說:「這四位乃是從南方來的,算是我同鄉,江湖上稱他們為『寶島四俊』,與『太岳四俠』齊名。」

    「太岳四俠」的名頭我好像在甚麼地方聽講過:「寶鳥?不就是台灣嗎?」

    「嗯!」那個姓吳的把那張手諭交給我,在四人當中他可算是較醜的一個,那雙眼睛賊賊的,還長著一個厚唇和一個大鼻子,尤其那頭柔順如女人的秀髮更 是令人難受:「我們本是國姓爺的心腹,但是那個可惡的陳近南容不下我們,唯有逃到這裏來……聽說大清帝國的康熙皇帝打算派甚麼韋爵爺跟施瑯前去攻台灣,我 們打算去投軍,不殺陳近南誓不罷休!」

    我隨便應了一聲,想不到問他一句說話,竟這許多嘮叨,便對姓周的說:「麻煩你打開這道門。」

    「是!」那人從腰間取出鎖匙,把門打開,我首先便見到兩副熟悉的面孔。

    當我把門掩上,周芷若盈盈站起,向我襝衽道:「易少俠。」

    我還沒來得及回禮,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拍了我的肩頭一下,笑道:「易哥哥,你也被人捉了進來嗎?」

    「是希美嗎?怎麼到了現在妳還渾若沒事?」

    過希美是過彥之的妹妹,我曾經見過她幾次。我又向周芷若抱拳,輕聲說道:「我是混進萬安寺來的,為的是送妳們解藥,解去十香軟筋散的毒,好讓妳們回復功力;其次是跟妳們約定,待正午時份左右,以火光為號,一見萬安寺著火,大伙兒立即殺出去!我們會有人在外接應!」

    周芷若臉上流露歡喜之色,還沒說話,卻聽得一人說道:「師妹,這易一乃係魔教淫徒,說的話妳也好相信?莫不成是魔教勾結蒙古韃子來向妳賣乖!」

    我側頭一望,厭惡地道:「丁敏君?」這真可說是一屋子的熟人了,丁敏君旁邊還有在峨嵋山及大漠上見過的黃獻芳及汪琳,我說道:「別理她!其餘五派 的豪傑們都已服藥,就只差妳們了!服了此藥還需運功半時辰以上,待得正午務必要全部復功力,屆時我們必須殺出萬安寺,再遲的話,驚動金輪法王就糟糕了!」

    周芷若道了聲多謝,也不多說話,便把藥粉接過,分給師姊妹。我點了點頭,對望著解藥的丁敏君說道:「妳可以不服藥……留在大都或許可以嫁個有錢 人!若妳好像全真教那個甚麼趙志敬般出賣我,我一掌殺了妳!」說起來這丁敏君年紀是大了一點,看上去已經三十開外,但算得上是美貌的,除了腮骨寬了點,顴 骨高了點……越看越覺得像鄭秀文。

    我離開房間前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對周芷若道:「周姑娘,我想妳師父滅絕師太性情剛烈,若由我去勸她服解藥,只怕……不如由妳來幫我勸她吧!」

    周芷若一想不錯,便點頭答應:「我可以出去嗎?」

    「我用別的身份混進來,只要捏個藉口就是了。」我笑了一笑,便著她走出房間。

    房間外面那四個活寶還在向胡斐吹噓他們的事蹟,那個姓吳的男人一臉笑容,說:「我們在台灣,替國姓爺打理一座花園,叫做流……」

    「夠了!」姓周的那個打斷了同伴的說,對我道:「你要帶她到哪去?」

    「這位周姑娘已經招認,她的師父滅絕老尼身上藏有皇上要的秘密,因此我她去與滅絕老尼當面對質。」

    姓周的不虞有詐,指了指另一個房間:「滅絕老尼就在房間,另一個房間裏的全是峨嵋派的男徒。」

    我心想峨嵋派雖然以女弟子稱頌,但男人也要救的吧!因此便在經過胡斐身旁時把部份藥粉塞到他手中,說:「你去看看那些男人們!」胡斐會意,便由得李唯悟和鶴筆翁看著這四個與「太岳四俠」齊名的「寶島四俊」。

    當我走進那困著滅絕師太的囚室,看見裏面大約有十五、六人,其中一個女尼在角落閉目打坐,正是滅絕師太。

    我關上鐵門,周芷若忍不進叫道:「師父!」

    滅絕師太本來根本沒有睜目看誰打開房間,此刻聽到周芷若的聲音,倒是立即張眼向我們望來。她看見是周芷若沒錯,大喜道:「芷若!」然後又向我喝道:「你要把我的徒兒怎麼了?咦?」

    看來滅絕師太這時候才看清楚我是誰。

    我早已想好勸滅絕師太的策略。基本上我覺得滅絕師太還算是一個好人,而且武功高強值得尊敬。

    周芷若撲到滅絕師太身邊,說道:「師父!易夭俠來救我們了!」

    滅絕師太大是好奇,一臉的不相信:「他怎麼救?」

    「易少俠帶來了解藥,可以讓我們回復功力。」周芷若撿最扼要的告訴滅絕師太:「而且他還計算了時間,待我們全都有了武功,便一舉殺出去。」

    滅絕師太冷笑一聲:「易一,你武功雖然不錯,卻如何能得解藥?」

    「偷回來的。」我恭恭敬敬的說──我知道稍有不慎,滅絕師太絕對會以自己的生命意氣用事。

    「那你怎麼跑進來這裏?」

    「混進來的。」我不敢多說話。

    「這裏多少守衛,你怎麼能夠混進來?你把老尼當是傻……」

    「我擒了霍都,逼他寫下手令,大模斯樣的走進來。」我抬頭望向滅絕師太道:「因此不能再施延……金輪法王一發覺霍都不見了,我們的計策便敗露了!正午前一定要走!」

    滅絕師太看了看窗外天色:「差不多午時了!」

    「還有半個時辰……服了這藥後,還需半個時辰運功。峨嵋派已是最後一派服解藥,其餘五派應該已在爭取時間恢復功力了。」

    滅絕師太轉頭望著周芷若,問道:「芷若妳服了解藥嗎?」

    「嗯,大師姊她們全都服藥了。」

    「好!妳立即運功療傷。」滅絕師太說完,又對身旁一個中年女尼道:「靜玄,你把解藥分給眾人吧!」

    我心中暗喜,一邊把剩餘的藥粉遞給那女尼,一邊對滅絕師太道:「師太,事不宜遲,妳也……」

    豈料滅絕師太卻閉起雙目,冷冷說道:「我不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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