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薩爾其實部署了防禦的方法,燃燒軍團是不可能攻得進來的。部落正在求援,可需要時間。他們需要布洛克斯和他的兄弟們。

獸人還是越來越少。敦爾突然倒下了,頭顱落在地上,血流成河;費澤也早就犧牲了,屍體根本無法辨認,他葬身於一團綠色的火焰裡,可他不是被活活燒死的,而是這綠色的火焰腐蝕溶解了他的身體。

布洛克斯在恐怖的敵人面前揮動著堅毅的戰斧,可儼然是一種浪費。他每每揮汗如雨,可只要向前看就看到更多的獸人倒下。

越來越多……

現在,只剩下他孤軍作戰了。成千上萬尖叫連連的怪物向他湧來,似乎要搗毀一切。

當他們行將碰到這個孤膽英雄的時候,布洛克斯醒了。

他不冷,卻在籠子裡發抖。無數次,他以為自己早已對潛意識的恐懼產生了免疫。可是每次噩夢來襲,還是讓他增添了新的緊張和痛苦。

新的負罪感。

那個時候,布洛克斯應該死去。他應該和戰友們一起犧牲。他們都為部落奉獻出了生命,可他自己卻苟活著。這是不對的。

我是一個懦夫。他又一次這麼想,如果我再努力點,我應該跟他們一起犧牲的。

他曾經告訴過薩爾,可酋長總是搖搖頭說:「沒有人需要更努力了,老朋友。傷疤已經留在那兒了,偵察員也看到你在奮勇抗敵。你的所作所為和那些犧牲的獸人一樣讓人尊重。」

布洛克斯那時接受了薩爾的讚賞,可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而現在,關在這裡,像一頭等待被屠宰的豬。那些精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像他長了兩個頭,奇醜無比一樣。只有泰蘭德,才給了他尊重和愛護。

布洛克斯在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種神秘力量,那就是獸人們所說的一種古老的魔法。她向月亮女神祈禱,之後他如此嚴重的傷口就癒合了。她的確有天賦,布洛克斯感激她能為自己祈福。

不過這些都快要到頭了。估計精靈們很快就將決定如何處置他。布洛克斯什麼都不說,這讓他們一無所獲。他根本不肯招認任何關於獸人的細節情況,尤其是他們的藏身之地。的確,他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可他要假裝自己知道實情,卻又只給精靈們一點點的提示。這些精靈並沒有和獸人結盟,所以對外來者有種天生的藐視——這對獸人來說,無疑是個威脅。

布洛克斯在籠子裡翻來覆去,不知道哪天晚上他就會死。可是,卻不是以他自己理想意願的方式。將沒有榮耀的戰爭、沒有史詩來紀念他。

「神啊!」他喃喃自語道,「聽見我的聲音吧,給我最後一個戰鬥的機會,讓我活出自己的價值吧。」

布洛克斯仰望著天空,默默地祈禱。但他不是泰蘭德,他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沒有神明會聽到他的祈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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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運掌握在暗夜精靈的手裡。

瑪法裡奧是怎麼到蘇拉瑪城去的,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連續三天晚上他都呆在家裡,體會著老師塞納留斯說過的話,也回想著在翡翠之夢裡親眼看到的一切。已經三天了,可還是沒有答案。他確信艾薩琳的咒語將會繼續,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情況會越變越糟。

可是,其他人都還沒有覺察到這個問題。

也許,他到蘇拉瑪城來,是尋求一些不一樣的聲音的,或者可以找人聊聊內心的兩難困境。這個人,一定是泰蘭德,而不是他的孿生弟弟。她的想法更周密,而伊利丹卻總是衝動行事。

是的,泰蘭德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然而,在去月神殿的路上,瑪法裡奧看到一大隊的騎兵行進過來。他馬上站到街邊,只見幾個士兵穿著灰綠色的盔甲,坐在神氣的坐騎上匆匆而過。在騎兵方陣的前方,有一面方形的紫色旗幟,中間畫著一隻黑色的烏鴉。

這是拉芬克雷斯特的旗幟。

精靈的領導者騎在最前面,他的坐騎更大,毛髮也更有光澤,在一隊騎兵中一看就是領頭的。拉芬克雷斯特自己又高又瘦,頗具帝王的威嚴。似乎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目標,不管這個目標是什麼。他的金色長袍垂到地上,高高的雞冠頭盔上刻著他的名字。

他確實長得像一隻鳥,高而瘦,鼻子鉤起來,和烏鴉也有些像。而他濃密的鬍子和嚴厲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像個智者。除了上層精靈之外,拉芬克雷斯特被認為是女皇面前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女皇過去常常採納他的意見。

瑪法裡奧看見他,才怪自己之前連想都沒想到過拉芬克雷斯特。不過現在似乎時機不對,不能跟他談。拉芬克雷斯特和他的精銳部隊,似乎要去完成一個很緊急的任務。這不禁立刻讓瑪法裡奧毛骨悚然。難道他對於艾薩琳的擔心真的要實現了?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城市里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衛兵們應該早就做好預警,消息估計也早應該傳到蘇拉瑪城了。

騎兵們消失在視線裡,瑪法裡奧則繼續往前走。人實在太多了。他在森林裡呆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已經變得有些自閉,所以很不習慣。他盡力忍住自己的不適,好在馬上就能見到泰蘭德了。他急切地想要見到她,一想到她,瑪法裡奧就能平靜下來,比其他什麼方法都管用。

他知道也得見見自己的弟弟,可是不想在今晚。他想見的是泰蘭德,也想和她多待一會兒。伊利丹反正一直都在,晚些也沒關係。

這時候,瑪法裡奧隱隱約約看到廣場上擠滿了人。可他太想要見泰蘭德了,所以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他希望到了那兒,就可以不費周折直接見到她。而且今天,瑪法裡奧似乎要比往常更加急切,這和他對艾薩琳的擔心沒什麼關係。可每次他回到這裡,都會感受到一種異樣和不舒服。

他走進神殿的時候,兩個守衛打量了下他,她們並沒有穿長袍,而是銀閃閃的胸甲和褶裙,胸甲中間裝飾有新月的圖案。月神殿裡都是女性的祭司,她們大都能騎善射,精通戰術。泰蘭德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射手,水平比瑪法裡奧和伊利丹都要高。月亮女神總是教導她們崇尚和平,但也教會了她們防身之術。

「我們能幫你嗎,兄弟?」前面一個守衛客氣地問。她們都警惕地站著,手上的長矛早已做好準備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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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見你們新任祭司泰蘭德的。她跟我是好朋友。我的名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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