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砸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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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群俠傳．第三十章之絕情絕愛(一之壹)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清早，家僕們匆匆完成灑掃，在洪勝海帶

    領下，以粥、粉、麵、飯為首，整整齊齊的排成幾個行列，等

    著跟我這個當家拜年。

    　

    易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畢竟是大年初一嘛！因為出了狀況而

    忘記新年氣氛的，大概只有我和瑱琦、程英三人而已。

    　

    我坐在大廳的太師椅，受了大家的拜禮，示意身旁的陳少鵬給

    他們每人一個紅封包。當日焦宛兒指派陳少鵬給我當管家，但

    我已有洪勝海這個得力幫手，唯有委屈陳少鵬在洪勝海身邊幫

    忙。看來洪勝海看出陳少鵬的理財能力，又問過焦宛兒的意見

    ，我便把易府的財政交給他打理。當然，枯井下的四十二章經

    寶藏，除了我、瑱琦和焦宛兒，再無第四人知道。

    　

    我只從寶藏裏面支取部分銀票，再加上金龍幫的惠贈，好歹也

    有十餘萬兩，支持易府的使費。那不過是寶藏的鳳毛麟角，卻

    也足夠易府開銷幾年。我當然不會坐食老本，所以吩咐陳少鵬

    支取部分銀兩與金龍幫合作經營生意……至於那是甚麼生意，

    我沒有過問。

    　

    接下來的時間可真忙死了洪勝海，南京城內的江湖中人幾乎都

    來拜年，我當然無法一一接見，唯有拜託洪勝海給我招架。我

    只在偏廳跟胡斐、張無忌、李思豪等閒談，直至劉竹莊率三、

    四名丐幫弟子前來迎接瑱琦。

    　

    有關喬峰潛伏少林寺的消息，我尚未告訴大家，正好趁這時候

    稍加解釋，同時商議一道前去少林寺的事宜。

    　

    「大哥，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胡斐坐在我的對面，遲疑著說

    道：「我跟大哥是結義兄弟、無分彼此……但見大哥憑著一柄

    快劍、一顆丹心，在江湖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豪傑，更

    成為俠客盟盟主，實在教我汗顏。」

    　

    我不知道胡斐所指何事，靜心聽他說下去。胡斐抬頭望我說道

    ：「我想自己出外闖一闖，看看能夠以胡家刀法闖出一番事業

    來！」

    　

    我呆了一呆，脫口說道：「你要到哪裏去？說到闖蕩江湖，跟

    著我一起歷練不好嗎？」

    　

    胡斐搖頭說道：「大哥，我跟你出席過北京掌門大會、襄陽武

    林大會；又到過大雪山追蹤血刀老祖、光明頂勇戰滅絕師太、

    萬安寺營救六大派……」頓了一頓，胡斐又說：「就連這把冷

    月寶刀，也多得大哥幫忙……因為追隨大哥前去大都，我才有

    機會遇上苗人鳳苗大俠。但是感覺不一樣……」

    　

    「甚麼不一樣？」

    　

    「我曾經一個人浪跡天涯，甚至追著惡霸鳳天南走了半個中國

    。」胡斐嘆了口氣，說：「鳳天南不是甚麼高手，但為應付他

    ，我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自從跟著大哥闖蕩，我卻有一種

    被庇蔭的感覺……」

    　

    「甚麼話？」我想不到胡斐竟然有這種念頭，「我才是得到你

    的幫忙呢！」

    　

    「阿一，是你的名頭太響了！」李思豪在旁邊笑道：「即便是

    我，也覺自己失色不少！」

    　

    胡斐搖頭說道：「也不全是這樣……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大哥身

    上，我也覺得光采。不過我相信自己可以有更大的進步……繼

    續跟著大哥，我永遠也無法獨力解決事情。」

    　

    我正想著要胡斐跟我到少林寺，誰知道竟生出這種事？我還沒

    反應過來，李思豪說道：「阿一，我也打算回紅梅山莊。」

    　

    「這、這甚麼說？」我又是一呆，沮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

    席，但也太突然了！才大年初一嘛！別說掃興話好嗎？」

    　

    李思豪笑道：「我是有這個打算罷了，一時三刻不會便走。看

    著易府如此架勢，我這個紅梅山莊莊主也得幹點甚麼……關外

    莊園自是及不上你金陵大宅門，好歹也得稱雄西北武林，才不

    枉跟你這個俠客盟盟主交往一場！」

    　

    我嘴角微牽，「你這是挖苦我嗎？」

    　

    張無忌坐在一旁，似乎不明白胡斐和李思豪的想法。我突然記

    起當日在光明頂，得知大家推舉張無忌作明教教主，心裏面也

    有那麼一點不高興──妒忌有之、慚愧有之、懊惱亦有之。胡

    斐、李思豪的心情大抵跟我當時一樣吧！這是人性啊！

    　

    我不在勸胡斐，只說了句人各有志。胡斐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詢問劉竹莊的來意。

    　

    胡斐心意已決，此事已不能倚仗他，但我還是仔細說明。

    　

    「……喬峰在大都萬安寺的舉措古怪，但他為蒙古人效力已是

    不爭的事實。想我宋蒙不兩立，蒙古韃子不肯止息干戈，反屢

    興兵入侵，凡血性漢子都以抗蒙為己任。雖然喬峰出身少林，

    但作為武林領袖，玄慈大師怎會容許喬峰匿藏寺內？當中有甚

    麼內情？」

    　

    李思豪眉頭緊皺，問道：「丐幫的消息準確嗎？」

    　

    「丐幫消息一向靈通，這次也沒甚把握……如今尚在求證，但

    我們得早作準備，要不然中了蒙古韃子的圈套，那便追悔漠及

    了。」

    　

    「阿一！我陪你一道去！」張無忌雖然作了明教教主，但對江

    湖形勢不甚了了，唯一知道就是華夷之分。得到張無忌這個助

    力，自然比起胡斐和李思豪要更強，唯上次謝遜也阻止他與我

    俠客盟結盟，想明教才與中原各大門派冰釋前嫌，若跟隨丐幫

    前往少林，只怕觸動某些人的神經，又再生出事端。

    　

    丐幫要找喬峰，可說是公私兩了，既為中原武林出力，同時解

    決「家事」──喬峰畢竟曾為丐幫幫主，武功、名聲均得自丐

    幫，若他做出甚麼傷天害理、不忠不義之事情，於丐幫臉上亦

    不好看。

    　

    問題是他真的匿藏少林寺嗎？是潛伏在內還是得人包庇？沒有

    幫主瑱琦指示，長老魯有腳只能在少林寺附打聽消息，不敢輕

    舉妄動。然而瑱琦趕去嵩山又有何作用？難道公然向少林派要

    人、大興問罪之師？

    　

    我知道天下第一大幫和天下第一大派的衝突，一定存在許多變

    數，對我大概是有利無害。我不是趁火打劫的好事之徒，但角

    色扮演遊戲就是這樣玩──不怕太多支線，最怕沒有Event。

    　

    因為劉竹莊急不及待，瑱琦初任幫主，也想要樹立威信，於是

    不怠慢，用過午飯便即啟程。我不好意思就這樣跟著瑱琦，於

    劉竹莊等人面前也不好看吧！所以決定延遲一天才出發，並商

    議好途中有甚麼變故，瑱琦會派丐幫弟子通知跟在後面的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