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群俠傳.第二十章之心跳回憶(四)

    襄陽英雄大會之後,因為霍都潛入郭府搶奪了丐幫鎮幫之寶,歷代幫主的信物打狗棒,黃蓉因為丐幫「蜀中無大將」,逼不得以下只好拜托我和瑱琦協助追回打狗棒,還答應事成後告訴我們有關神石的線索。

    後來我們兵分兩路,李思豪、琴劍二婢、瑱琦和程英前赴蒙古軍營,而找則帶同胡斐、藍鳳凰北上大都,實行漁翁撒網兩面包抄,果然讓瑱琦他們在蒙古軍 營那邊找到金輪法王和霍都。那時候我在東北也碰了釘子,讓玄冥二老打至重傷,沒辦法之下只得讓胡斐帶著段譽、鍾靈趕去和瑱琦會合。結果合眾人之力,終於成 功從蒙古韃子手中奪還打狗棒。然而金輪法王豈是泛泛之輩?再加上霍都、達爾巴等高手,數場惡戰後,李思豪、胡斐等各自帶傷,金輪法王更在後面窮追不捨。李 思豪無奈,只得領眾人出關深入崑崙山,在紅梅山莊休養兼暫避風頭。

    與此同時,我因身受寒毒折磨,不但沒法子助他們一臂之力,更躲到金陵養傷。豈幸能夠回復內力,雖然寒毒未清,一時三刻卻也不會發作。如此兜兜轉轉,經過大半年走遍東南西北,終於又與瑱琦等在紅梅山莊相會。

    這時候,除了一般雜役外,梅山莊中的故友,還有我帶來的新朋友也到聚首一堂。在偏廳中,坐在太師椅中的是李思豪和武青嬰,侍劍、琴兒站在他們身後。左首坐著我、胡斐、石破天,右首則是程英、瑱琦、鍾靈與及段譽。雙兒則站在我旁邊。

    「各位在敝莊也住了好一段日子……算來也有三個月了。」李思豪說道:「先前我和胡兄弟也受傷不輕,足足兩個月才康復。前幾日韓姑娘提起要回中原,是我主張先派人進關,看看金輪法王還有沒有派蒙古韃子監視等候我們,豈料派去的人沒回來,卻先等到阿一前來。」

    「我從黃幫主那兒得知你們成功奪回打狗棒,因此也安心留在中原,沒想過前來找你們。但這次六大派圍剿光明頂實在太過事關重大,我只好趕來一看。」 我攤開雙手,說道:「這光明頂雖然大大有名,但我卻不知道它的真正位置。我想起桃靜乃西北武林人物,定當知曉,於是特意前來相詢。」

    瑱琦忽然問道:「阿一,你是要助六大派嗎?」我呆了一呆:「此話怎講?」

    李思豪笑道:「阿一在山東闖下好大的名堂!如今江湖之上,哪個不知道『快劍.易一』的名字?『火燒連環寨.一劍誅七霸』,就連武當俞二俠也讚賞有 加……阿一當然是打算助武當派的了。」胡斐也說道:「對啦!我們在襄陽不是和宋青書宋少俠有交情嗎?這次一於前去大戰一場,替武林除一大害!」

    我「啊」的一聲,竟說不出話來。一聽到西北將有大事,第一時間便想前去參與,為的其實不過是玩遊戲的本能,倒沒想過是否一定要把明教誅滅。瑱琦卻 說道:「阿一,你和焦姑娘好歹也受過楊先生的大恩,當日才沒被那個『大嵩陽手』殺死,你即使不幫助明教也好,豈能去和他們作對?」

    我「啊」了一聲,這一層更是沒有想到,反而瑱琦只聽我述說卻也記掛在心。胡斐等人自然不知道當中有這層關係,此時都是望著我和瑱琦。半晌,我才說 道:「當時我還以為明教與日月教一樣,是為非作歹的教派,但這幾年來,沒聽過明教有甚麼昭彰的惡行,在也想不通六大派可以如此大費周章的到光明頂搞事。只 不過既有這種大事發生,我決不能不去看看──妳知道箇中原因。」瑱琦當然知道,我們作為遊戲的玩家,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而角色扮演遊戲的關鍵,便是 能夠引發事件,並從中獲得情報和物件。

    「其實明教和中原各大門派是誤會,這種事情我最清楚。」李思豪嘆了口氣,望了望身側的武青嬰,對我們說道:「當中可謂有幾個原因:第一,是上百年 來的積怨。雙方由於不了解,這些年來不斷發生爭執,互不相讓,好幾次更殺傷不少人命。近年來雖然沒有太大的衝突,但這些血債一直沒有抹掉;第二,光明左使 楊逍與峨嵋派的恩怨。話說楊逍曾打敗峨嵋派的名宿,又曾壞了峨嵋女俠紀曉芙的名節……此事因為滅絕師太亮不違言,因此江湖上人盡皆知;第三,有傳明教是日 月神教的靠山。眾所周知,日月神教乃是從明教分裂出來。日月神教無惡不作,中原武人把賬也算到明教身上。再者,江湖上傳言,若要想要動日月神教,明教必定 不會袖手旁觀,屆時中原各大門派會落得個前後受敵的局面。若能夠先除去明教,消滅日月神教便指日可待了。」

    武青嬰補充道:「明教雖然沒有作過甚麼大壞事,但教眾和中原武人之間零星的衝突戰鬥始終無日無之,經常傷了人命。聽說早前光明左使楊逍不知道為甚麼找上嵩山派,足足殺了嵩山派三十多人,氣得左冷禪找少林、武當兩派首腦商議。這次六大派之中沒有包括嵩山派麼?」

    我搖了搖頭:「聽說五嶽劍派留在中原箝制日月教。」李思豪和武青嬰一起點頭:「原來如此。」

    瑱琦聽到這裏,說:「雖然明教有不對,但如果說他們和中原群豪之間的衝突,我想絕不會全部都錯在明教身上。我們在江湖日久,也知道樹大有枯枝,良莠不齊的道理。或許有的是中原武人不對呢?此事不比蒙古韃子侵我中原那麼黑白分明,我不認為有必要幫助六大派。」

    「這個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去光明頂。」我語氣很是堅定:「妳知道為了甚麼……可能有新發現?」

    「大哥,我陪你去。」胡斐側頭望我道:「有熱鬧我也要湊上一腳。」段譽嘻嘻一笑,說道:「雖然我不喜歡打殺,但聽你們說得這麼熱鬧……我或許向他們講道理,化干伐為玉帛……」

    李思豪雙手一擺,笑道:「大伙兒一起去!阿一倒是路上辛苦,至於我們,早已休息得太多了,正好運動運動。」

    程英想了一想,道:「橫豎我們也打算離開,正好一起同行。」瑱琦問她:「是否先派人護送打狗棒回中原?」程英搖頭道:「這一層我剛才想過了……我們便是懼怕金輪法王仍在監視。若然我們與六大派會合,待消滅明教後一起回中原便不用怕金輪法王。」

    「程姑娘實在想得太周到了。」我和李思豪不禁齊聲讚嘆。

    之後我把認識石破天和雙兒的經過草草講述一下,又說出青城派、血刀門的事──至於其他,一來不夠時間,二來也太多隱秘不可以說出來,唯有干脆甚麼都不說──之後便是晚飯時間。

    飯後,我向胡斐提起重遇狄雲,胡斐驚喜交雜,既為狄雲先前的遭遇而難過,又為他找到一個安身之所而高興。「大哥,待此間大事一了,我們一起去大雪 山找二哥好不好?」胡斐說話時激動得差點沒流下男兒淚。我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自然是好的,我們三兄弟自從結拜後,倒沒再聚首,今次我們定要浮一大 白!」

    胡斐又說了好多話,還關心我的傷勢。我把拜訪「殺人名醫」平一指和還見丁典學會神照經的事都說給他聽,胡斐這才肯回房休息。不過我體內寒毒還未根 治,只靠鎮心理氣丸壓制一事卻沒講出來,為的是怕他擔心。這事情除了當時在場的藍鳳凰和洪勝海外,沒打算讓太多人知道,就連瑱琦也要瞞了。

    若讓她知曉,不過是徒添擔心而矣。

    果然,瑱琦打開房門讓我走進去之後,劈頭第一句說話便是問我的傷勢。

    「你看我這樣子,似有甚麼問題嗎?」我聳了聳肩,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順手取過茶壺斟了一杯熱茶:「Don’tworry!」

    「胡斐說你中了極厲害的掌力。」瑱琦笑道:「Longtimenosee,我難免會擔心的。」

    我嗯了一聲,瑱琦走到床邊,取出一物,然後放到我面前。我低頭一望,只見是一支四五尺長的綠玉杖,杖身隱隱有光華流轉,杖端鑲有一顆寶玉。我呆了 一呆,抬頭問道:「這就是打狗棒?」瑱琦點了點頭,微笑著道:「本來是師姊保管著的,剛才她說你一定很想看看這個令我們疲於奔命的丐幫鎮幫之寶,便交給我 收起。」

    我拿起來仔細端詳,忌不住道:「雖然明知是鎮幫之寶,但一來是乞丐頭兒之物,二來名字又叫做打狗棒,我還以為只是一支竹棒而矣,豈料模樣兒如此高雅大方。」

    「我先前未見過,初搶到時還以為中了霍都調包之計,不過師姊曾經見過,肯定了真品,我們這才放心。」瑱琦說道。頓了一頓,她問我道:「聽你剛才在偏廳草草數語,看來這陣子發生了不少事?你說得不盡不實啊!」

    「妳越來越精明。」我不知是讚她還是甚麼的:「的確,有些事情不好和他們說,但卻並非瞞妳。」於是將打狗棒還她,然後把這半年間最大的成果拿出來 給她看:「妳找到打狗棒,確是奇功一件,可我的日子也不是白過的:這是我新得到的兩顆神石:『碧血劍』和『鴛鴦刀』。」瑱琦萬料不到才沒見半年,竟有如此 大的進展,接過神石來細看,喜道:「那麼連同先前的『白馬嘯西風』與及『飛狐外傳』,我們已有四顆神石了!」

    「說得沒錯,此外我還從田伯光手中得到了屠龍刀。」我說。瑱琦把打狗棒重新收好,回頭望我問道:「甚麼屠龍刀?」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我唸道:「這六句說話妳沒聽過嗎?就算你沒看過小說,我也不怎麼記得詳細內 容,『倚天劍』、『屠龍刀』兩把絕世神兵也是應該有印象的。我想神石『倚天屠龍記』一定著落到這兩把寶刀寶劍之上。」瑱琦「啊」、「啊」兩聲,也不知道是 否真的明白。我取回神石,將之放到懷中,又說道:「這一次,我還查知了不少秘密。」見瑱琦很是留心,便把我認為最重要的兩件事說出來:「我發覺嵩山派和九 流勾結,似乎有重大陰謀。此外,我知道除了九流之外,又多了一個叫做俠客島的組織,在北方做了幾宗大案。」然後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將這幾個月來我的所見所 聞大致說個清楚明白。

    「俠客島嗎?」瑱琦聽完雪山派凌霄城的事,才舒了一口氣,道:「我們出了關後,也隱約知道『大漠雙鷹』遭了毒手。桃靜和那『大漠雙鷹』是故交,著實傷心了好一段日子呢!」

    「不但這樣,往後『太白三英』、『關東四大門派』的掌門也先後被殺,然後便是我親眼所見,連血刀老祖也難逃一死,聶風、步驚雲慘敗其手上……這賞善惡二使真正身份到底是誰,背後又有甚麼目的,若不查明我寢食難安!」

    「何解?」瑱琦不解問。

    「我一直隱隱覺得,九流並不只是一般的殺手組織。」我撫著下顎說:「就拿日月教來說,他們都在找尋神石。我以為九流如此神秘莫測,或許也有份參與搶奪神石──當日海寧陳家滅門慘案,不是有很大機會出於九流之手?如今還與嵩山派搞到一道去,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的意思……」

    「往年江湖之上出了很多大案,矛頭直接九流。」我望著瑱琦道:「今年沒再發生……這時候卻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個俠客島,又殺了不少江湖好漢,當中真的全無關連?」

    瑱琦替我添茶,說道:「是否你想太多了?不會所有事情都有關連吧?」

    「沒有關連是正常的。問題是,這是陰謀呀!」我接過茶杯,道:「因為是陰謀,因此就像一個漁網一樣……」

    「甚麼陰謀?」瑱琦失笑道:「我以為最有陰謀的人莫過於我們兩個了,事事也得隱瞞師姊和你的結拜兄弟他們。」

    「我們本來就是玩者,和他們遊戲角色的身份截然不同,儘管感情上希望和他們肝膽相照,實際上impossible。至於九流的陰謀內容我怎麼知 道?大概又是一統武林都老調子吧!」我長嘆一聲:「日月教是擺明車馬,左冷禪卻閃閃縮縮。至於這九流,人們都知道是奸的,偏偏無從入手,反而跑去對付明 教。」

    「這便是九流高明之處,」瑱琦笑道:「如果你的說話正確,他們真是想稱霸武林。」

    我又是一聲嘆氣,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只是我的假設,或許是其他陰謀也未可知,但我絕不相信九流只是個賺錢的殺人組織。」

    瑱琦表示沒頭緒,忽然轉換話題:「不如說說藍鳳凰離開的事。」

    我陡地一呆,腦筋轉不過來:「What?」

    「藍鳳凰啊!剛才聽到胡斐問你,你支吾以對,到底是甚麼原因?我滿以為她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女孩子便是女孩子,不能關注一點有意義的事嗎?」這個可是我最不想提起……當初藍鳳凰離開,我實在如釋重負,但事後回想,自覺對她實在太壞,一點風度也沒有。

    「我以為你會和藍鳳凰一起……Imean談情說愛那種。」瑱琦站了起身,說道。

    「為甚麼妳會這樣以為?真是好沒理由……」我跟著瑱琦走到房間一角,那裏有個櫃子放著兩個酒酲:「妳的間竟還擺有美酒……真有妳的。」

    「藍鳳凰喜歡你,而她又是一個那麼成熟美麗的女人,個性熱情奔放,我不知道原來有男人可以拒絕她。」瑱琦不理會我王顧左右而言他,直視著我:「Maybe你不是男生……」

    「Wait!」我舉起雙手,瞪著瑱琦說道:「妳說藍鳳凰喜歡我?為甚麼這樣肯定?」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瑱琦搖了搖頭,斟了兩杯水酒:「男生的感覺不是全都這麼遲鈍吧?你不要裝傻,怎麼說也有豐富的戀愛經驗!」

    我接過酒杯,「哈」的一聲說道:「藍鳳凰喜歡我……妳真要講這個話題?我告訴妳:或許我feel到也說不定,只是自己不願相信……現實世界也有這 種情況,當你心裏面根本不把對方當異性看,那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頓了一頓,又說道:「我不是想和她爭執……但不其然的便吵起上來。我想妳知道的是,雖然 她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卻又幫了許多許多的忙,我不會因此而討厭她,但和她吵架自有樂趣,至少我的情緒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得到平伏。」

    「這樣子藍鳳凰好可憐。」瑱琦掩著嘴巴說:「雖然她不喜歡我,總是單單打打,但你這樣待她,難怪……」

    「我以為男人和女人可以做真正的朋友,若然大家都有共識,懷著同一種心情和想法,就好像我和宛兒……」說到這裏,在瑱琦的逼視下我囁嚅著道:「起碼宛兒甚麼都沒說,妳也別胡亂猜測!」

    「聽說焦幫主曾向你提親!」瑱琦打斷我的話頭。

    「那不是宛兒自己的意思。」我強調道。

    「你這是自欺欺人,你知道焦姑娘心裏也喜歡的。」

    我不耐煩的道:「沒根據的事先不要說,我要告訴妳,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考慮到愛情層面上是很合理的。」

    「為甚麼不去考慮?你可以主動考慮!」

    「因為性格關係,藍鳳凰始終不是我的DreamGirl!我由始至終把她當遊戲角色去看待。電腦程式模擬出來的遊戲角色會愛上人嗎?這或許是我feel到少許卻不願承認的原因吧!」

    「現在答案很明顯,遊戲角色也會愛上異性。楊過愛小龍女,你的大師哥愛你的小師妹,哪個不是刻骨銘心的愛情?」瑱琦接過我手中的空酒杯,隨手取起酒瓶問道:「Youwantsome?」

    我嗯了一聲,說:「楊過和小龍女可能是被劇本又或者遊戲設定,譬如楊過,你很難想像他會愛上郭芙又或者黃蓉……」

    「師姊?」瑱琦把酒杯斟滿,皺眉道。我笑著接過:「許多同人小說這樣寫……bytheway,我是一個真實的人,楊過和令狐沖也不能作為要我投入愛情的例子。」

    「如今藍鳳凰和焦姑娘不是愛上其他遊戲角色,而是愛上你這個玩者!」

    「Maybe遊戲設定有角色會喜歡你,為的便是讓戲更加傳神生動。」

    「那又怎樣?」

    「瑱琦還是不明白呢!我是真實的……如果你叫我當遊戲般嚐試去愛藍鳳凰……那等於玩弄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瑱琦搖頭說。我呷了一口酒,苦笑道:「如果我不是玩弄她們,而是認真投入感情……我真正愛上她們任誰一人,她們卻只是被電腦程式指使,我覺得自己像個呆子,是拿自己開玩笑。」

    「我們以前曾經說過,這電腦模擬出來的人物懂得自己思考,如今你完全不把他們當做有思想的真人,不是很矛盾嗎?」

    我放下酒杯,說道:「不是的,和他們做朋友、做兄弟也沒問題,但做情人有點難度……因為愛情牽涉很多其他因素在內,我感覺自己在玩HGame!」

    「HGame?」瑱琦不明白。

    「有點情色成分的電腦遊戲!」

    「Isee……」瑱琦恍然,臉上神色古裏古怪的:「你玩過?」

    「well~」我明白了她的表情,不為人意的紅了紅臉,聳肩說道:「男生總會玩過……沒玩過的不是男生。」

    「Youaresick!」瑱琦退後一步,用可怕的目光瞪著我道。

    「我不和妳說這個,」我攤開雙手說道:「總之妳明白了?為甚麼我不去想這種事情?愛上虛假的她們,和拿著雜誌愛上紙上明星,又或者喜歡OrangeRoad的鮎川圓一樣幼稚可笑!都是鏡花水月!」

    「你總是認為這一切是假象……上次我們談過了,如果一個程式懂得自行運算思考,做出決定,便等於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自己的靈魂,你還有甚麼好猶 疑?」瑱琦道:「我以為人類最重要的財產是Memory,即使我們離開這個電腦遊戲世界,一切都變成過去,但無損它是你記憶的一部份這個事實,也便等於你 的親身經歷了。誰人敢說這是虛假,是笑話?」

    我搔了搔臉頰,有點迷茫,卻又好像看到一線曙光:「妳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愛嗎?」

    瑱琦伸手撫著我的臂膀,修正道:「你『應該』去愛!這才是完整的人生,我們來到這裏才真正有意義……若然把它當遊戲便沒意思了。」頓了一頓,又 道:「雖然不是叫你去找尋愛情對象,但出現在面前的請不要逃避,儘管你不把她們當人,但遭受你冷漠的對待,她們還是會傷心的,就連我這個旁觀者也看不過 眼!」

    我又想了一想,右手手指一扣,發出噠的一聲,說:「YouKnow,Imakemychoice……我認為我應該去愛,不能再錯失機會。妳說得 對,沒有感情的生活並不完整。既然是遊戲,便得認真地、完整地去enjoy,我在這裏整整三年有多,只曾和妳一起……我知道那算不了甚麼,但我的確應該嚐 試一下,和其他女孩子相處。」

    「藍鳳凰嗎?」瑱琦笑著問:「還是焦姑娘?」

    「不會是藍鳳凰!我始終沒那種feel。我又不肯定宛兒是否喜歡我……雖然說可以試一試,但亦要隨緣!」我聳了聳肩,心裏頭閃過木婉清的影子,忙用力搖頭將之驅走,問瑱琦道:「妳呢?妳會嗎?」

    瑱琦想不到我有此一問,別過臉去笑道:「Maybe……」

    我見她臉紅,打趣道:「Whoistheguy?」

    「我怎知道?」瑱琦推了我一下,笑道:「Ihavenoidea!反正也是沒有發生的事,順其自然吧!」

    「李思豪對你不錯!」我笑著用肩頭撞她一下。瑱琦從腰間拔出玉簫作勢要打:「No!No,itsnotmyproblem!」

    我指著她道:「妳好尷尬嗎……因為妳全部用英文。」

    「是你無端說英語的!」瑱琦滿臉通紅,轉身便走。我追上去,說道:「我只是口頭禪而矣,妳卻完全忘記了……妳不知道嗎?慌亂起來便說英語,那是妳的壞習慣。」瑱琦大叫道:「別再爭論了這個問題了,好嗎?」

    我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忽然想起,心懷不軌的問瑱琦道:「瑱琦,妳知道嗎?若然開始戀愛便會有親熱,不知道他們這些角色的設定有沒有精細到這個地步?那時候可真把《金庸群俠傳》變成HGame了!」

    「咦~!Youarekillingme!」

    「說笑罷了,don’tbesoshy……妳又講英文了!」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腦海中都是瑱琦的說話,與及幾個女孩子的倩影。

    到現時為止,我沒有喜歡過遊戲裏的人物。這些年來不計算瑱琦,我面對一大幫美麗動人的女孩子,除了為美貌而心動之外,半點「愛」的感覺也沒有。難 道這是因為我知道她們不是真實的原因嗎?正如瑱琦所說,其他人不理會,單是焦宛兒和藍鳳凰,其實也喜歡我的──如今還加上一個木婉清──我卻怎樣對待她 們?

    焦宛兒對我無微不至,關顧非常,多次凌可性命不要也留在我身邊。她的好我照單全收,卻裝作毫不知情,待她有如知己,而絕非情人。藍鳳凰是苗家女子,不厘會甚麼矜持要強留在我身邊,嘻嘻哈哈的夾纏不清,為的也是多見我一面,我卻從來沒有好言語,甚至想要避開她。

    木婉清更是令人摸不到邊兒。為了一個誓言,沒由來的突然說要與我成親,甚至用死來威脅,逼得我衝口而出答應了。與焦宛兒及藍鳳凰相比,木婉清無疑最是美麗,但論感情卻遠遠不及,直到現時候為止我還不願意和她結為夫婦。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我還認識很多女生,好像程英、鍾靈、侍劍、琴兒、岳靈珊、儀琳、駱錦楓、唐三妹、周芷若、阿九、沐劍屏、方怡、水笙等,但不是 泛泛之交,便是單純的友情。我翻身坐起,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苦笑道:「給瑱琦弄得糊塗了,難道把《金庸群俠傳》變成了《心跳回憶》又或是《同級生》 嗎?E-34是不會放過我的……對了,論外型的完美,E-34比起木婉清、阿九和小龍女是不惶多讓,更多一分成熟美。雖然說是遊戲管理員,但說到底和宛兒 她們同是程式來的。」想到好久沒見E-34,心裏面一陣悵然。當然了,對於我來說,E-34是除了瑱琦以外唯一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尤其在瑱琦還於桃花島學 藝那陣子,E-34是我傾訴心事的朋友:「到底妳在哪裏?雖然我不見了那具非常重要的搖控器,但以往妳也曾經嚐試自己從搖控器跑出來找我閒聊,為麼搖控器 不消失了,妳也聲訊杳然?沒有了妳,非旦遇上好多奇怪的事也無從問起,我也好寂寞耶!」

    第二朝,侍劍便來到我的房間前將我喚醒,待我梳洗過後請我到偏廳去。

    「桃靜,你這紅梅山莊倒也有玄素莊的規模,為甚麼不在『八大莊』之列?」當我穿過一大段迴廊走進偏廳的時候,忍不住說道。

    「紅梅山莊與已經燒掉了的綠柳山莊並稱『連環莊』,在天山南路很是有名。然而西北武林怎麼也不能與中原武林相提並論,因此不能拿我們來和玄素莊比 較。」李思豪坐在太師椅上,左手一擺讓我在旁邊坐下來:「自從我們避到紅梅山莊,我的夫人也從襄陽回來,足足三月有餘。這段日子我們只和黃幫主通訊,並不 知道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一事。」

    「此事看來只有『十八派』首腦知悉,或許丐幫也曾參與其事,然而為了保密,一般人等不知情是很正常的。」我攤開雙手說:「否則讓明教有了準備,這一戰便會很艱難了。」

    「我清楚知道明教的實力……一般來說,幫派門下弟子的數目依從其規模,或數十,或二三百不等。至於少林、日月教、丐幫,更是不同斗量。然而明教不 單教眾極多,最主要是支派不少於少林,而且高手如雲,更勝中原各大門派。」李思豪皺眉說:「紅梅山莊位處崑崙,崑崙又和天山相接,我們少不免要和這裏兩大 勢力:明教和崑崙派打交道。明教教中高手,數量不但凌駕中原任何一派之上,只怕更以倍數計。失蹤多年的教主陽頂天不計,下面還有左右光明使、四大護教法 王、五散人、八刃等一流高手,至於五行旗、天地風雷四門中,正副使、正副門主的實力絲毫不下於中原一般幫主掌門。這次六大派圍攻光明頂,聽你所言若精英盡 出,武當五俠、少林四大金剛、十八羅漢,再加上全真七子,崆峒五老與及崑崙、峨嵋兩派高手,最多只能夠做到兩敗俱傷。」

    我霍地站了起身,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雖然我早知明教實力足以和中原七幫十八派匹敵,卻料不到強橫到這個地步:「為甚麼要這樣……既無必勝把握,又不是甚麼十冤九仇,為甚麼偏偏在這時候,如此愴悴的便要遠赴西域去打一場勝負難料的硬仗?」

    「這種事情誰人知道?」李思豪嘆了口氣,取過椅旁小几的一盞茶,放到口邊呷了一口,又道:「咱們先別理會這個……光明頂嘛,去是要一定去的,這麼 一件大事看看也好。不過我要侍劍請你過來,為的便是先有一個共識較好:咱們是幫六大派,還是來一個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

    我張大了口,答不出來。李思豪又道:「阿一的性子我不算是了解,但最起碼也猜得著你的作為。梅莊一役、襄陽英雄大會、爭奪打狗棒、還有十二連環 寨……你哪一件事沒有直接參與?我也知道,一入江湖便再也不能離開,中原武林的事和我們關係極深。然而這次不比當日對付金輪法王。明教裏面高手數以十計, 雖然沒有金輪法王那麼利害,卻也差不了多少,搞不好中原群豪盡數死在光明頂上……不!可能連光明頂也上不了,便遭了毒手!」

    「那有如此可怖?」我聽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道。

    「因此咱們看看無妨,若出手的話,分分鐘有去無回!」李思豪俯身向前,望我道:「阿一,你考慮清楚!」

    我吸了口氣,心中既驚且怒。當我想到俠客島的事並不簡單,又想到嵩山派和九流勾結,便覺得一個大陰謀正籠罩著整個武林,而現在這個陰謀就像漁網一 樣慢慢收緊。「難道……難道這次圍攻光明頂也是一個陰謀?無端怎麼突然有這計劃,而且立即實行?會否是甚麼人在背後策劃煽動?」我心裏面猶疑著:「存心讓 中原武林和明教鬥個兩敗俱傷,而他坐享漁人之利?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他又是誰?」

    「我一定要去光明頂!」想到這裏,我拍著胸口大叫道:「這個計劃背後隱藏了不為人知的一面,我要前去阻止,並且揪出幕後黑手!」

    「你的說話和段兄昨日講的同樣可笑。」李思豪搖頭道:「化干伐為玉帛……已經不行了!兩軍尚未對畾,積怨已不能化解,一旦短兵相接,只有鬥至最後一兵一卒,才定勝負。雖然說一切由誤會開始,但到了今時今日,這個誤會已無可能化解得開。」

    我也自知可能性極低,卻又心有不甘:「難道看著大家……」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了。若不能狠下心,屆時只要一插手,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真是……唉!」

    這時候胡斐、段譽也走了進偏廳,李思豪重申不贊成趕這趟渾水的立場。

    段譽第一時間和議:「我會盡力說服大家放下屠刀,總之不能出手……出手殺人那不和大家一樣嗎?」胡斐則緊皺著眉頭道:「只怕到時沒有我們選擇的餘地。」

    「三弟的說話甚是有理,若果明教又或是六大派的人對我們生了甚麼誤會,想抽離也難。」我立即道。李思豪嗯了一聲,卻聽得武青嬰的聲音說道:「所以最好別去。」回頭一望,武青嬰、程英和瑱琦也走了進來。

    「不!我一定要去!這次我來紅梅山莊,自然是想和你們一起前往……但如果嫂子不願意,桃靜只需告訴我光明頂的位置也可以。」我咬了咬牙說。

    胡斐大聲道:「大哥,我自然和你共同進退。」瑱琦望了望程英,說:「師姊,我也想陪阿一去看看……」程英微微點頭,道:「這不是昨日已經決定好了嗎?」段譽也道:「我已經說過,這場熱鬧不能不看,也有必要去勸架……死傷人命不是好事,有違上天好生之德。」

    我轉頭對李思豪說:「既然嫂子擔心,桃靜你便……」

    「男人的事,女兒家管得了麼?」李思豪哈哈一笑,道:「我和阿一你豈是泛泛之交?你我不用說話了,總之水裏水去,湯裏湯去就是!」

    我很是感動,卻也不多說話,只是道:「好!時不宜遲,現在就起行,有沒有問題?」

    段譽笑道:「最好不過,我已經等不及了。」

    武青嬰臉上許多的擔心,卻道:「大哥,我和你們一起……」李思豪一擺手,道:「妳和侍劍、琴兒留在莊中。」武青嬰臉色更難看,李思豪見狀,笑著安 慰道:「此行總有危險,九兒已經不在人世,我不希望妳有甚麼閃失……妳的武功不行嘛。」武青嬰無奈,只得點頭道:「那麼我替大哥執拾行裝!」說著轉身走出 偏廳。

    我道:「嫂子慢行。」武青嬰半側過臉來向我福了一福,一瞬間她的目光如利刃般直射向我身上,使我不其然的打了個冷顫。

    李思豪沒有知覺,搖了搖頭笑道:「其實我和青妹真是聚少離多,也難怪她……」我收拾心情,堆起笑臉道:「侍劍和琴兒這兩個丫頭不能前去,一定很失望。」

    「侍劍的武功比青妹還好,我也想帶她同去……不過若兩個丫頭也跟我們走了,青妹便不肯留在紅梅山莊了。」李思豪聳了聳肩。段譽對此最為失望,他總和女孩子混得不錯。

    胡斐道:「大哥,我已經執拾好了,你有事沒事,我們出去切磋一下,近來我的家傳刀法和南山刀法也大有進境。」

    「如此甚好。」我笑道。

    用了早飯,午時前我們已整裝待發。除了我和胡斐、瑱琦、程英及李思豪外,段譽、石破天和雙兒也同行。雙兒和武功與侍劍在伯仲之間,再者她沒有留在紅梅山莊的理由,只好帶著同行。

    <……瑱琦、程英、胡斐、李思豪、段譽加入隊伍

    武青嬰當然捨不得和李思豪分開,只是沒辦法可想,而一旁苦著臉的琴兒就更是好笑。李思豪對瑱琦道:「妳的黃馬先留在紅梅山莊,山路難走,即使是良 駒也都沒用武之地。」我聽後一呆,大叫一聲:「糟了!」瑱琦和李思豪一起望向我,我聳了聳肩道:「我把灰馬忘了!」瑱琦一陣錯愕,問:「你把它忘了在哪 兒?」我摸了摸後腦,道:「它大概還在凌霄城下的木屋那邊吧!我想凌霄城有人打理木屋,一定會給我養著的。」瑱琦搖頭嘆氣,我也覺得自己實在太大意。

    我們一行八人離開紅梅山莊,便依山路西行向天山前進。緣途瑱琦和李思豪分別告訴了我他們搶奪打狗棒的經過。原來這次的成功很大程度都是僥倖所致, 金輪法王因事離開軍營,讓他們有機可乘。李思豪是在第一次交戰時為掩護程英、瑱琦退走被藏僧達爾巴所傷。後來胡斐、段譽及鍾靈趕到,終於傷了霍都,搶回打 狗棒。不過後來金輪法王追到,短兵相接下李思豪、胡斐各自帶傷,幸得程英和瑱琦擺出桃花島絕學,五行亂石陣迷惑了金輪法王,才得以逃入崑崙山。

    「原來妳還學會陣法這東西。」我笑著對瑱琦道。瑱琦搖頭道:「當時出主意的不是我……我只是幫師姊一把,不過經過那一次之後,我想我也能夠擺出石陣。」

    當初遇見我想黃藥師時,我想他學究天人,瑱琦能夠拜在其門下,只要學到一二絕學已是終身受益。然而瑱琦卻吸收得好快,不但學曉先天功、落英神劍掌、玉簫劍法、蘭花拂穴手三四武功,就連五行亂石陣也懂得,真教人喜出望外。

    「當日那場惡戰定是驚心動魄,若非我受了重傷,也想趕來助你們一臂之力。」我不自覺地嘆氣道:「再戰金輪法王,那是我如今最希望的事。」想到自己已服了過半的鎮心理氣丸,寒毒的解救方法還未有著落,即使回復了內功,亦是命不久矣。

    「對了!胡三弟和段公子大約也告訴我你受傷的經過,那兩個老人可真利害,竟能一掌把你打得重傷,當日金輪法王也沒這個能耐。」瑱琦忽說道。我用力搖頭,說:「那兩人雖強,到底強不過金輪法王,只不過掌力太霸道,又趁我分神而乘虛而入,才一舉撕破我的護身罡氣。」

    「你如今真是完全沒事吧?」瑱琦不無關心:「內傷可不是那麼容易根治的。」我強笑道:「雖然我太過大意,難道真要為此而死掉?這個始終是遊戲啊!」瑱琦「嘿」的一聲道:「我只記得E-34說過,我們真的可能死在這裏。」

    我別過臉去,半晌,才道:「如今已有四顆神石在手……也開始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規律和我們的路向,怎能在這個時候放棄?我一定不會死的!」

    話雖如此,我卻沒肴多大信心。儘管這個遊戲世界裏頭,一日才相等於現實世界的一秒,時間卻依舊不等人。而不等人的,便是我體內寒毒。平一指用鎮心 理氣丸助我壓制寒毒,但一年之期過後,當十二顆鎮心理氣丸都用完了,寒毒便有機會以一發不可收拾,足以致命。我肯服用鎮心理氣丸,也是一場賭賻,賭一年之 內能夠找到解救寒毒的方法,又或是找齊十四顆神石,回到現實世界──以我的認知,這裏一切只是和我的思想產生作用,若然我離開了這锢個虛擬空間,在真實之 中當然沒可能把寒毒延續。

    但是找齊十四顆神石,幾近沒可能。反而我覺得尋求解除寒毒的方法來得更實際,即使三大名醫之一的平一指也毫無頭緒。

    面對著瑱琦,我又怎好意思讓她為我擔心?雖然到了今日,我已相信,即使得她一個,也有足夠的能力找齊神石回去,我只是不想讓她心裏頭有負擔而矣。

    有時候你不會明白,這是心理作用還是命運作弄,總而言之,當你萬分不想某些事情發生時,往往便會驟然掩至,殺你一個措手不及。

    無可否認,也是我自己太過大意。一直以來,因為打從心底害怕鎮心理氣丸終有服完的一日,因此故我總是待一個月後藥性完全消失,寒毒開始發作時才服藥。踏入八月,寒毒倒沒有發作過,我也就放著丹藥不理。

    豈料這種時候,從丹田開始,一股陰寒之氣卻依從奇經八脈散開,很快便漫延至四肢。當我發覺手足冰冷時,走在旁邊的瑱琦也察覺我臉色有異。

    「怎麼?」她問我道:「不舒服嗎?」說著伸手想莫我的額頭。

    我向後縮了一縮,不讓她碰到:「沒事……只是有點冷。」若果讓她察覺我的身體竟會這麼冰凍,一定有所警覺。瑱琦有些古怪,倒沒想得太多,只是道:「這裏始終是山上,你看那邊還是一片白濛濛的,不小心會著涼。」

    「我知道了。」我強忍著不讓牙關打戰,堆起笑容道。

    瑱琦點了點頭,繼續走路。我顫抖著伸手進懷中,取出鎮心理氣丸,可是瑱琦就在旁邊,胡斐和程英又在前頭,我沒辦法取出丸藥服下。正自感到為難,吸也開始奱得不暢起來。

    實在沒法,我低聲喚過胡斐道:「我有點內急,你們先行,我從後趕來。」胡斐不虞有詐,笑著點頭,瑱琦望著我,我只好也說一句:「我想去洗手間……到那邊解手。」瑱琦當然不再過問,便不理我。

    我停了下來,待他們轉過前面的山坳,立即三步併作兩步的向山邊跑去,那裏有些灌木可以稍為遮擋──我自知這麼一發作,即使服下藥丸,也須打坐運氣化去藥力方能見效。

    我顫危危的繞過灌木叢走到山邊,身體已經僵硬得幾乎不能坐倒。從這個斗峭的山坡,腦海一陣暈眩。

    「別胡弄人了!」我終於坐下來,舉起裝著鎮心理氣丸的陶瓷瓶子,伸手拔去瓶塞。

    今次的寒毒發作得太快太霸道,而且一波一波的襲來。好不容易拔出了塞子,身子竟抵受不了陰寒之氣,身子一軟,瓶子脫手跌落,在山邊巖石一撞,撞成 粉碎,裏面五顆鎮心理氣丸飛散掉落坡下。我心中一慌,伸手便撈,這時候也想不了那麼多,即使一顆也好,讓我先把體內寒毒控制以解燃眉之急吧!

    可是在我手足僵硬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夠準確出手?最後一顆丸藥從在我指間落下之後,我心中一涼,已知無倖。

    無可奈何的,忍不住一聲長笑,意識迅速從我身上離開,身子往旁便倒,無可阻止地從山上摔了下去。

    第二十章之心跳回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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